他昨日夜间拉着娘子一起大晚上的出去种地,可不就是为了今天能够到县上来走上一圈。为此他牺牲睡眠冒着被打断腿的风险连夜跟娘子种完了所有的地,累得晚上都只做了一回就抱着娘子睡了。
当然他这样的想法是万万不敢叫碧荒知道的。
实际上他一晚上就下田摸了一把种子,顺带跟着碧荒花前月下的走了几步就完事儿了,可他家娘子因为第二天要早起所以拒绝他却是不争的事实。
更可恶的是用的理由居然不是她会太过劳累,而是怕他会精力不足闪着腰。
这简直就是对他能力最大的看轻!
可是气鼓鼓的岑行戈在看到碧荒那双如水般平静的眼眸时就立刻缴械投降化为绕指柔,抱着娘子香香甜甜的睡了。
娘子都是为他好!
娘子说的都是对的!
日常给自己洗脑的岑行戈今天也为娘子的一切行为找到了解释的理由呢。
“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去用饭吧,你有想吃的东西吗?”
碧荒摇摇头,她连这里有什么吃的都不清楚,更别提想吃的了,“相公你比较熟悉,你带我去就是了。”
她不挑。
反正无论什么食物都被以前只喝花露和进行光合作用的时候要强。
说起来,她的根很久没有在地底汲取过营养了,虽然人类的食物很棒,可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阳光雨露和泥土。
于是碧荒决定等从县里回去之后趁着相公和祖母睡着了就把根放出来松快一下。
下了决定之后的碧荒明显愉快了很多,这种愉快带到了脸上,就是明显更为温柔甜软的笑容。
“相公,你想好了吗?”
这样甜的笑,还用想什么,当然是——
哪里最好去哪里!
岑行戈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钱袋,垂着头沉思了很久才终于打定主意一般抬起头,严肃郑重的看向碧荒。
“娘子,我需要你!”
碧荒:?
……
碧荒用一条白帕子遮着脸,皱着眉经过一个又一个身上散着奇怪味道的人身边,尖叫声呐喊声几乎吼破了嗓子。
她抬头看了一眼在前方如一条入了水的鱼一般灵活的在人群中穿梭的岑行戈,沉默的跟了上去。
赌坊角落里一个瘦小的男人正四处巡视的,待他目光落在岑行戈脸上时就是一僵,急急忙忙的往后院跑去,“老大,那姓岑的小子又来了!!”
自他吼叫的方向转交走来了一个精壮汉子,一身腱子肉被贴身的衣物勾勒出肌肉的痕迹,在他的怀里正搂着个半解衣衫的女子,柔弱无骨般的靠着他在他胸膛上画着圈。
听到这话那老大眉头就是一皱,“上次派过去拦住他的人在他手里过了几招?”
瘦小男人脸一皱,苦着脸道:“一招。”
“一招?”老大眼神一凛,“看来是个有功夫的,那便不能硬来了。既如此,他压哪儿,你让手底下的人也跟着压上去,我就看他还能分得多少钱出去!”
瘦小男人眼神一喜,夸赞道:“老大果然英明!”
在岑行戈进入赌坊直往骰子走的时候就已经有好些人注意到他了。
都是赌坊的常客,岑行戈这个从无败绩的常胜将军自然是被他们记住了,只不过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了,今天陡然见到,竟是跟着都拥了过去。
碧荒体验十分不好的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身上无人可见的木灵帮着她推开了好几拨往她身上撞来的人。
等到碧荒艰难的从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挤到岑行戈所在的位置之时,脸上的表情已经阴沉如水了。
她性子温和淡然,却不代表着她当真没有丝毫脾气。
她曾听到岑老夫人多次对岑行戈劝诫不要再踏进赌坊,可她却因为过于迁就他而随着他一同进了这不该进来的地方。
大庆朝的女子地位并不低,往上三代曾出现过开创盛世的一代女帝,是以看到碧荒这样一个明显的女人进来,虽然有些男人还是目露鄙夷之色,还有的妄图吃点豆腐占点便宜的,都被碧荒默不作声的给收拾了。
和成衣铺的老板所用方法差不多的,自然界很多植物都属于碰不得的,虽不算是什么严重的毒,但是让人痒个几天却是没问题。
等到碧荒拨开人群走到里面的时候,就看到岑行戈正翘着腿坐在一张躺椅上,表情和动作都属于让人看了想要揍他的嚣张模样。
碧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吐出胸口升上来的一口浊气,然后就将视线移到了桌上。
桌面从中间被分为两部分,用正楷字一边写着大,一边写着小,赌桌上是一个眉眼带笑十分和气的中年男人,正握着骰盅反扣在桌面上。
碧荒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的人,现大多数人都盯着中年男人扣在桌面上的骰盅。
碧荒心里有了一丝疑惑,这么个小东西,值得这么多人为之疯魔?
正想着,就见几粒每面刻着不同小点的小方块被扔上了空中,然后中年男人手下一抄,骰盅就将所有骰子牢牢的装了进去,碧荒下意识的将一点木灵扔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中年男人以一种十分快的、几乎只能看到虚影的度握着骰盅快的晃动着,然后“啪!”的一声,如之前所看到的一样,将骰盅倒扣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