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里的两个月时间让赵舒蔓彻底意识到,虽然她班上这几十个孩子身处贫困地区,可是他们一点都不比城里的孩子差。
而且,因为从小就充分意识到资源的来之不易,他们甚至会更珍惜这难得的学习机会。
他们身上那种对知识、对希望的执著,许多时候都让赵舒蔓为之动容。
班上许多女孩子从前和赵舒蔓说过,读完小学之后大概就没办法往后继续念了,因为初中距离村里很远,家长也觉得不划算。
她们说出这些的时候,脸上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习以为常。
临走之前,赵舒蔓特意为每一位孩子们准备了礼物——是她拜托谢诚从平城寄过来的文具包,里面有大家日常用得着的各种文具,还有一大盒水彩。
因为她现大家对彩格外有兴,一盒彩色粉都能让他们兴奋半天。
大概是眼前的生活太过苍白黯淡,所以任何有色彩的元素都能让大家为之一振。
他们每个人,都在渴望五彩斑斓的生活。
回去还是秦常凤老师送她们,坐的还是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
车子驶出秀水村的时候,赵舒蔓看着窗外颠簸的山村,心想,她大概还是会回来的。
染染来的时候背的是c家的皮包,身上戴的配饰都是她喜欢的奢牌,回来的时候手里只拎了一个素白的布袋,那些皮包、金光闪闪的耳钉、手链都被她送给了这里的孩子们。
一上车,染染紧绷的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她哭的稀里哗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话里话外都是对孩子们的不舍。
“你不知道,这些孩子们,他们真的很好,他们年龄小,可是甚至比许多大人还要懂事,小小年纪怎么会样,懂事得让人心疼。”
“我离开的时候,他们都在掉眼泪,说舍不得染染老师,希望染染老师留下来。”
赵舒蔓拉着染染的说,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帮她递纸巾。
染染刚才所说的这种挥泪告别的感人场面,赵舒蔓其实并没有经历到,可也正因如此,她才更觉得心酸。
和赵舒蔓不同,染染教的是一年级的孩子们,他们刚入学,从没经历过这种支教老师的温暖和离别,所以才会对染染如此不舍。
而赵舒蔓是给六年级上课,从入学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五六个年头,支教老师来来去去,他们即便有再多眼泪和不舍,也早已麻木。
可是这些地方的小学就是这样,因为贫穷落后,但凡有机会能走出去的人,就绝不会回来。
这也无可厚非,大家拼命努力,不就是为了摆脱贫穷吗。
所以这些希望小学,就只能靠着这些来来去去的临时支教老师带来希望吗。
赵舒蔓身边的同学,即便养一只猫都知道,一旦领养了就要一直对它们负责,三天两头换主人会让猫咪没有安全感。而这些孩子们,要时常面临老师的离开,他们会怎样想。
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不重要的,不值得重视。
可赵舒蔓不想再让他们这样想。
面包车磕磕绊绊驶出乡村小道,进入了直的柏油路。
两人上了回程的火车的时候,染染迫不及待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兴致勃勃报了一大堆菜名,这已经过了十二月了,她还跟父母闹着要吃哈根达斯冰淇淋火锅。
火车到站,谢诚连着着好几条短信,赵舒蔓在跟染染挥手之后拿出手机,谢诚的电话正好打进来。
隔着很远的距离,赵舒蔓一眼就看到了谢诚。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拉链拉到领口,头刚理过,干净利落。
看到赵舒蔓,谢诚按掉电话快步走过来,接过她的行李箱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火车站人来人往,全是惜别或是相逢的人,在站厅相拥的两人,并不会引起人们过多的注意。
除了偶尔有人被两人出众的样貌吸引,多看两眼。
去的时候赵舒蔓穿的还是短袖,回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外套,可隔着厚厚的衣服抱着她,谢诚仍觉得她瘦的有些过分。
抱了许久,谢诚才不舍地松开她,他看着她消瘦的脸颊、看着她含了水一样的杏眸,心里有莫名的情绪涌上。
“小蔓,你瘦了。”谢诚微微皱着眉,上下打量她,“看来还是没照顾好自己。”
“哪有。”赵舒蔓垂下眼眸,小声嘟哝:“一见面就怪我。”
她又仰面对上谢诚的视线:“都不说想我。”
“想你了。”谢诚急促地说完,迫不及待捏着赵舒蔓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来得突然,与其说是吻,更像是占有欲极强的咬。
他迫不及待侵入,丝毫不顾及她的抗拒,占据她的唇舌,更是前所未有想要占据她的身心。
两个月时间——中间只能听到她的声音,有时候赵舒蔓还说要批改作业,连和他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却又不忍苛责抱怨,她已经够辛苦,又怎么能为了自己的贪念让她难过。
这两个月的时间,谢诚更加刻苦的训练,无论是飞行技术、专业技术还是身体素质练习,他都比从前投入数倍的精力和汗水。
室友一直打他,问他是不是被师大那个漂亮女朋友甩了才每天埋头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