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道:&1dquo;我这不是跟人合伙么?”
谢珺道:&1dquo;这上海滩谁不知道你是谢家三少的人,如今老三被通缉,谁会跟你合作?”
陈青山啧了一声:&1dquo;二少您这就有点瞧不起人了。虽然这些年我一直跟着三少,但我陈青山自己也认识不少兄弟。我这些兄弟都是讲义气的,不会因为我靠山倒了,就跟我拉开距离。”
谢珺冷笑一声:&1dquo;你是有不少兄弟,喝酒都得赊账的那种。”
陈青山面色讪讪:&1dquo;&he11ip;&he11ip;我也有有钱朋友的。”
两人正说着,岸边忽然传来一道娇俏的女声:&1dquo;青山!怎么了?”
陈青山和谢珺同时转头,只见洵美正朝他们挥手,然后提着裙子蹭蹭跑下台阶,踏上甲板。
&1dquo;咦?二少怎么在这里?我看这边戒严了,是在查案么?”
谢珺点点头,笑说:&1dquo;三小姐怎么在这里?”
洵美道:&1dquo;今天我们的货要离港,我来看看。”
谢珺笑:&1dquo;怎么?三小姐也开始打理江家生意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洵美笑嘻嘻道:&1dquo;那倒没有,我就是自己试着做点小生意。”说着指指陈青山,&1dquo;和青山合伙的,今天我们第一批货运去北边,虽然不值多少钱,我还是想来看看。”
陈青山:&1dquo;二少您看,我真没骗你,我的伙伴就是三小姐。”
洵美连连点头:&1dquo;是啊是啊,我也没多少钱,就几百块不到一千块的小生意。”
陈青山嘴角一抽,一千块确实没多少,不过是他十几年的军饷罢了。
谢珺笑说:&1dquo;多少钱不重要,三小姐自己出来做事,已经实属难得,”
&1dquo;二少谬赞了。”洵美嘻嘻笑道,&1dquo;对了二少,我刚刚问码头的士兵,说所有货船不能出港,是生什么大事了吗?”
谢珺道:&1dquo;是在查一个重要的案子。不过三小姐放心,等我们搜查完毕,您的货就能顺利出港。”
&1dquo;这样啊!”
谢珺道:&1dquo;这里办案不大方便,还请三小姐先回家。”
&1dquo;好吧。”洵美点头,又朝陈青山道,&1dquo;那我走了,你在这里看着。”
&1dquo;嗯。”
洵美提着裙子欢快上岸,笑眯眯朝船上的让人挥挥手,坐上黄包车走了。
陈青山见人离开,小心翼翼问:&1dquo;二少,到底生什么事了?”
谢珺铁青着脸看向他:&1dquo;陈青山,你继续给我装!今晚上所有的船都在这里,我已经派人仔细搜,就是只蚂蚁都给我搜出来。”
陈青山一头雾水:&1dquo;二少,您到底在搜什么?”
谢珺盯着他的眼睛:&1dquo;采薇。”
陈青山&1dquo;啊”了一声:&1dquo;三少奶奶?她不是早就去南京了么?”
谢珺对他的装傻充愣不以为意,继续道:&1dquo;陈青山,确实是我小瞧你了,有本事在我眼皮底下将人带走。”
&1dquo;不是——”陈青山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惊愕,&1dquo;你说是我带走三少奶奶?二少您这不是说笑吗?我这白天在使署站岗,傍晚就来了码头上货,您的人一直都看着的,我这没□□术,去哪里带三少奶奶?”
谢珺冷笑一声,下船踏上码头,望向那一排排正在被搜查的船只。
他生性多疑,陈青山越是一脸无辜,便越笃定是他所为。
只是,事情却不是他想的那般顺利。
一个小时过去,阿文跑过来:&1dquo;二少,都搜了,没有。”
谢珺冷眼朝身旁的陈青山:&1dquo;人在哪里?”
陈青山苦着脸拉长声音道:&1dquo;我真的冤枉啊!”
谢珺定定看了他快半分钟,仍旧没从他脸上看出半点心虚,忽然一转头问:&1dquo;阿文,火车站和各大出城关卡什么情况?”
阿文道:&1dquo;车站检票人员都换了我们的人,每一个乘客都会核查身份,他们应该不会选择坐火车。”
他说得没错,这也是谢珺为何听到陈青山在十六铺,马上赶来的缘故。
如今全城戒严,火车和6路几乎被堵死,只有水路最可行。十六铺码头是上海滩最繁忙的港口,连接华洋两界,虽然警察厅和巡捕房以及使署都投入了人力巡查,但每天大量船只进进出出,码头上人员鱼龙混杂,溜走一只漏网之鱼并不难。
可现在这里没找到人,那么就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人还藏在城内,要么是从别处离开。
谢珺沉吟片刻,道:&1dquo;今晚去南京的火车,有什么大人物?”
阿文道:&1dquo;英国公使团今晚坐火车从上海去南京。”
谢珺愣了下,抬手看了眼腕表,火车已经出半个小时,一切都来不及了。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将心头的暴躁压下去。
陈青山试探问:&1dquo;二少,三少奶奶之前真没去南京?”
谢珺道:&1dquo;陈青山,你想做什么我很清楚,要不是老三还在外面,我留着你有用,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
陈青山连声讨好道:&1dquo;二少,自从知道三少跟革命党混在一块儿,我就跟他没关系了,不然我当时就跟他一起逃走。我穿着北洋军的军服,自然是老老实实跟着您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