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煊默默看了眼二楼的方向,道:&1dquo;算了吧,她今天被吓到了。反正已经登报,形式上的东西不重要,明早我带她来给您敬杯茶,给祖宗和母亲上柱香就行了。”
谢司令沉吟片刻,点点头:&1dquo;也好,反正咱们家也没那么多讲究,人进了门就行。”
陈管家拿来了药箱,将谢煊的衬衣撩起,轻呼了一声:&1dquo;三爷,您这伤流了这么多血,咱们还是叫大夫来吧。”
谢煊不以为意道:&1dquo;皮外伤而已,就是看着吓人,擦了药包扎好就行。”
陈叔在谢家多年,听他这么说,也不强求,小心翼翼给他处理伤口。
谢司令看了他伤口一眼,道:&1dquo;你这两日在家里好好休息把伤养好。”
&1dquo;嗯。”
*
此时的楼上,泡在浴桶中的采薇,因为热水的抚慰,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四喜在一旁小心翼翼伺候着她。虽然今天迎亲队伍遇上了乱党闹事,但谢家很快一网打尽。四喜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家小姐被劫走,跟着迎亲队伍到了谢公馆,才偶然得知小姐消息,而且这消息没让传出去,来吃酒席的宾客一概不知。
四喜本来是打算偷溜回沁园,把这事儿告诉老爷,但又怕老爷太担心,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留在谢公馆等消息,好在等了一天,终于还是等到谢家三少将自家小姐完好无缺地带了回来。
因为哭过,四喜这会儿眼睛还是红通通的,一边给采薇擦背,一边道:&1dquo;小姐,我今天听说你被劫走,都差点吓死了。”
采薇闭眼靠在浴桶,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问:&1dquo;今天我不在,婚礼仪式是怎么举行的?”
四喜道:&1dquo;不仅你不在,三少去找你了也不在。谢司令就说遇到乱党,娘子受了点惊吓,仪式晚上私下举行,宾客肯定不会有意见,吃了酒就走了,反正我是吓坏了。”
采薇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笑道:&1dquo;我这不是没事么?你就别再担心了。”说完这话,她泡在水中的肚子,忽然咕噜叫了两声,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除了早上喝了点粥,就再没吃东西。先前情绪太激动,没感觉到饿,这会儿开始抗议了。
她对四喜道:&1dquo;你去帮我拿点吃的,我自己洗就行。”
四喜点头:&1dquo;行,那小姐你慢慢洗,衣服放在旁边。”
等四喜出去后,采薇复又闭上眼睛靠在浴桶,也许是昏睡了一天,虽然头还有点疼,倒是不怎么困。而一安静,之前在黑暗中那种恐惧的感觉又浮了上来。
好在一阵轻浅的脚步很快将她拉回神。
&1dquo;这么快?”她从浴桶竖起身,但下一刻又惊呼一声,缩进了水中,皱眉道,&1dquo;怎么是你?四喜呢?”
那胸前的白皙在水汽氤氲间一闪而过,很快又沉了下去,靠在门框边的谢煊眸子微微一闪,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轻描淡写道:&1dquo;我让四喜去休息了,给你拿了莲子粥上来,晚上吃点清淡的,不然不舒服。”
说完,端着托盘轻飘飘转身离开。采薇冲着他的背影,恼火地龇牙咧嘴一番。
江南二月的天仍旧冷着,不过屋子里烧着壁炉,还算舒服。采薇洗完澡,穿上真丝睡衣,来到起居室,也没看谢煊,自顾地坐在沙,端起碗喝起来。
坐在一旁的谢煊,看着她道:&1dquo;你把今日生的事,给我详细说一遍。”
采薇没理会他,喝完了一碗粥,放下碗勺后,才不紧不慢抬头看向他,笑道:&1dquo;这事不是谢三公子一手掌控的吗?怎么问起我来了?”
谢煊对她的讥诮不以为意,淡声道:&1dquo;我说过,这是意外。按着计划,你本来应该被青山提前送到谢公馆。”
&1dquo;是吗?那看来三少百密也有一疏的时候。”
谢煊定定看着她,又问:&1dquo;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采薇靠在沙背上,斜了他一眼,嗤笑道:&1dquo;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谢煊沉吟了片刻:&1dquo;你还记不得怎么被人绑走的?”
采薇说:&1dquo;陈青山应该还活着吧?怎么绑走的他没说?”
谢煊点点头:&1dquo;好吧,那你被绑走后,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采薇听了他这话,不由得一怔,想起黑暗中,自己被绑在陌生的床上,一个始终不开口说话的男人,站在床边,捏着她的下巴摩挲她的脸颊和嘴唇。就像是黑暗中的狼,而她是他的猎物。那种恶寒般的恐惧,让她厌恶地蹙起眉头,冷声道:&1dquo;不知道,他们给我用了迷药,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屋子里也没灯,就知道自己被绑着,再然后你们就来了。”
谢煊想了想,问:&1dquo;你没看到是什么人?”
采薇没好气斜了他一眼:&1dquo;我醒来就是乌漆嘛黑的,能看到什么?”
谢煊狐疑地看向她,试探问:&1dquo;江采薇,你再想想,你被绑走后,有没有生什么?见到什么人?或者听到什么话?”
采薇愣了下,忽然想起自己被他解救时衣衫不整的场景。其实若不是她刚刚洗澡,确定自己身体是完好的,她这会儿恐怕是没办法这样冷静地跟他说话。
她掀起眼皮看向他,似笑非笑道:&1dquo;三公子是怀疑我遇到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