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臻眉头蹙紧,眼眸中常年未消的红血丝也一点点清晰蔓延。
身体中两股力量针锋相对,傅臻攥紧拳头,默默让疼痛在体内消化。
汪顺然见他体内毒性诱了头疾,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白玉瓶,“陛下,吃一颗赤金丸吧。”
傅臻没接。
汪顺然手停在半空,进退维谷。
这药着实珍贵异常,据说是用几十种罕见的药草炼制而成,光一味寒英花便是开在极寒之地的奇花,三年才绽放一次,轻易还寻不着。
如今手里仅剩三颗,可傅臻体内的剧毒却是日日不消停,至少在这两个月,吃完了就没有了。
汪顺然默叹一声,见他面色缓和少许,这才收回手,将赤金丸放了回去。
良久,傅臻开了口,声音微哑:“昨晚玉照宫值守的是谁?”
汪顺然回道:“两个小太监,不尽责,也没有尽责的本事。太后身边那位是崔氏一族培养的暗卫出身,轻功极好,最善掩人耳目。奴才也没派人去追,免得太后疑心。至于那两人,奴才打算暗中处置了。”
傅臻沉沉“嗯”了声,半晌平复呼吸,“别暗中了,寻个错处,光明正大地杖毙,叫她在一旁看着。”
汪顺然愣了下,反应过来傅臻口中的“她”指的是姜阮。
他心里有些紧,随即应了个是。
这位祖宗向来说一不二,敲山震虎的法子虽好,只怕小美人不经吓啊。
第9章第9章在她耳垂处重重一捏
玉照宫的早膳极为丰富,大大小小的琉璃盏摆了整整一桌,看得人眼花缭乱。
边上有人布菜,一道不过三箸,意味着吃完自己碗里的几块,再动用筷子四处去夹便已是逾矩。
阮阮谨守着本分,长长的眼睫遮住低垂的眼眸,看上去安静又温柔。
在藏雪宫的时候,苏嬷嬷也提醒她“动静有法”,凡事要有规矩,因而面对满桌的小菜,阮阮连眼睛都未曾抬一下,小口地咀嚼吞咽,嘴上一直没停。
姑娘一直不停,一旁伺候的宫婢自然也一直布菜。
碗里堆了小山高,阮阮就这么闷头默默吃着。
最早入刺史府的时候,她同府上的家丁一起吃饭,那些人个个如狼似虎,她与其他的侍女在另一桌,有时去晚了,连肚子都填不饱。
再往前,记忆有些模糊了。
还是在人牙子手里的时候,不好好吃饭就会被“调教”。
那些人驯服男孩用马鞭,对待女孩用银针。
银针扎在身上很痛,痛到连呼吸都停滞住,可针眼很快就能痊愈,不影响她们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