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我可提醒您,东家日夜惦记这事,他老人家的脾气,您心里清楚。”
梁玉明点头道:“马掌柜,劳烦你跟东家多说一句,让他老人家放宽心,这趟生意……”
话没说完,郝全提着酒壶走了进来,马掌柜一瞪眼:“你有没有规矩?不会叩门吗?”
郝全一脸尴尬:“这,这是客官点的酒。”
马掌柜怒道:“我什么时候点酒了?这酒还没喝完呢!”
郝全挠着头皮不敢说话,梁玉明笑道:“我看看是什么好酒,闻着倒是挺香的,过来给我倒一杯。”
郝全给梁玉明倒了一杯:“您尝尝。”
趁着倒酒的功夫,伙计把手心摊开,给梁玉明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三个字:“提灯郎。”
梁玉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点点头道:“好酒,这壶酒我要了,记我账上。”
说完,他在郝全手上画了个圈。
这个圈的意思是,把他杀了。
郝全放下酒壶,离开雅间,径直去了厨房,给徐志穹端了一盘鸡。
他左手端着鸡,右手的袖子里藏着一把短刀。
等他来到徐志穹座位旁边,现徐志穹不见了。
他转身问了另一位伙计:“客官呢?”
“结账走了,说有急事。”
……
郝全咬了咬牙,端着鸡又上了二楼,进了雅间道:“客官,您点的鸡。”
马掌柜怒道:“我何时又点鸡了?”
梁玉明笑道:“鸡是我点的,诸位尝尝。”
郝全把鸡放在了桌上,又给梁玉明看了看手心,上面写了一个字:“走。”
提灯郎走了。
梁玉明点点头道:“这鸡不错,你下去吧。”
郝全走了,梁玉明对马掌柜道:“三位,你们今夜不要出城,我给你们找个住处。”
马掌柜皱眉道:“东家吩咐过,我们不能住在京城,当天来当天走,多留一刻都有性命之危。”
梁玉明道:“你一定要信任我,今夜留在京城,我保你们周全,若是离开京城,只怕必死无疑。”
不多时,五人一并下了楼,梁玉明结了账,郝全赶紧上来招呼:“客官,您慢走。”
梁玉明点头笑道:“你挺机灵,这是赏你的。”
说完,梁玉明给郝全塞了一把铜钱。
铜钱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问出提灯郎姓名,杀之。
郝全收了纸条和铜钱,转身问了另一名伙计,刚才来吃饭的提灯郎是谁呀?
伙计答道:“徐志穹,徐灯郎啊!你可得记住,咱们什么时候都不能得罪提灯郎。”
郝全点点头道:“记下了。”
梁玉明一行人上了马车,一只老鼠抬头看了看,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到了街对面的瓦市里,钻进了桃花棚子,上了二楼雅间。
徐志穹回了魂,把桌上的阴阳双生蜡烛吹灭了。
……
城外,武栩手里的蜡烛灭了。
“他们快来了,让弟兄们备战。”
屈金山打了一声唿哨,道路两旁二十二名提灯郎全心备战。
武栩对屈金山道:“两个灵秀四品,一个朱雀五品,还得抓个活的,扛得住么?”
屈金山笑道:“扛不住也得扛着,我这把老骨头,只怕今晚要留在这了。”
武栩的目标不是梁玉明,是和梁玉明会面的三个人,三个罕有的强者。
武栩知道他们三个的来历,也知道他们三个的去向。
在收到消息后,武栩本打算在酒肆动手,可如何处置梁玉明却成了难题,在没有确切罪证之前,伤了怀王世子,不光武栩自身难保,整个掌灯衙门都有倒悬之危。
整个京城都有梁玉明的耳目,无奈之下,武栩选择了在城外伏击。
按大宣律,没有皇帝的命令,提灯郎不能离开京城,武栩冒着死罪把他们带出来了,天亮之前必须把他们带回去。
如果梁玉明没在酒肆现身,就证明与他会面的人没有进城,武栩也不会让提灯郎出城冒险。
徐志穹的消息很重要,灯亮了,证明那三个人在城里,灯灭了,证明那三个人即将出城。
而这条路,是他们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