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楚沉默片刻,起身道:“贱妾酷爱歌咏,今夜愿向郎君讨教。”
魁!魁准他入幕了!
武音阁里,惊呼声、喝彩声不断。
这些客人很嫉妒,但也很兴奋,阁楼魁迎宾入幕是非常罕见的事情,尤其像辛楚这种冷傲阁主,一年到头都未必会有入幕之宾。
徐志穹对此并不意外,从辛楚给武栩出题开始,他就猜到了这一结果。
词写得艳,只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从辛楚看到武栩的那一刻起,答案已经写在了她脸上。
看看我们千户这模样,这身段,这声音,这气场,女人所有的幻想都集中他身上。
要是哪天他不想当千户了,转行出来做生意,只接待京城的贵妇,那魁还能轮得到别人?
到时候我给他当个鸨子,保证他赚的比现在多得多!
武栩突然看了徐志穹一眼,徐志穹吓得一哆嗦。
哆嗦什么?这都是我心里想的,反正他也听不见。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武栩把之前那张涂鸦的白纸给了徐志穹。
徐志穹打开一看,原来这不是胡乱涂鸦,而是画了一幅图,一幅莺歌院的布局图,有几处位置还做了标记。
武栩低声叮嘱道:“今晚,你把事情做快些,让那女子早早睡下,你溜出来,把这些地方查一遍。”
“千户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若是不能在此留宿,我告诉你又有何用?”
想想前世学过的宋词,有没有《醉春风》的词牌?
徐志穹绞尽脑汁在想,其他客人等的不耐烦了:
“你能唱不,若是不能唱,换我们来唱!”
“《醉春风》都唱不来,却还来这丢人现眼?”
“你读过词书吗?先说你识不识字?”
挖苦之声不绝于耳,武栩处境窘迫,焦急之间,徐志穹还真想起一《醉春风》。
只是这词,有点直白。
徐志穹看了看武栩,武栩瞪了徐志穹一眼:“还看甚来!”
没办法了,直白就直白些,眼下也就能想起这一《醉春风》。
徐志穹悄悄来到乐师身边,要来了纸和笔,跑到一处角落,悄悄写词。
看众人催促的急迫,武栩对辛楚道:“《醉春风》填词甚多,一时间不知该唱哪,思前想后,不如我即兴作一篇吧。”
众人闻言,瞬间安静了下来,歌咏对他们来说还算勉强,作词这种事可就不是他们能妄加评议的。
之前有个会写曲的,现在又有人会写词!
今天武音阁还真来了不少才子。
辛楚冲着武栩连连点头,她对武栩展示出了罕有的耐心,连眼中的那份冷傲都不见了。
有伙计给武栩送来纸笔,武栩盯着白纸仔细酝酿。
等徐志穹跑回来,武栩也酝酿好了,且在白纸上一通涂鸦,再把徐志穹写好的词调换过来。
武栩拿起徐志穹写的词,对辛楚道:“献拙了!”
辛楚示意乐师,奏起了《醉春风》。
武栩起身,看着词,缓缓吟唱。
虽然没学过音律,但武栩天赋极好,咬音很准,节奏很稳,嗓音清澈嘹亮,一开口,便引来满堂喝彩。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回眸入抱总合情。”
武栩卡顿了一下,这歌词太直接了。
客人们连声叫好:
“软玉灯边拥,这个拥字好,这个软字也好!”
“回眸入抱,这却好啊,自己钻进来了。”
接下来,武栩的声音有些颤抖。
“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一曲唱罢,满堂喝彩!
“痛,痛,痛,到底哪里痛啊!”
“轻把郎推,你舍得推吗?”
台上,辛楚掩口浅笑,那份英气似乎不见了,只剩下女儿家的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