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明看着地上的女尸,哑口无言。
吏部官员们连声惊呼:“竟然能做出这等事?”
周开荣厉声喝道:“你接着说!”
范宝才继续说道:“我见大事不好,正想逃命,咱家的护院方老五恰好走了过来,老五和屈灯郎打了起来,老五用镐头打了屈灯郎的后脑,屈灯郎趴地上不动了,我趁机给老爷送信,没想到……”
范宝才没再往下说,也不用往下说了,事实在眼前摆着,护院方老五把屈金山打死了。
吏部官员连声感叹:
“这护院真是忠心!”
“周郎中品行端正,家丁也尽是忠勇之辈。”
周开荣咬牙切齿道:“方老五何在?”
范宝才摇头道:“小人委实不知。”
周开荣颤抖着声音道:“把他找来,此等忠仆,我日后当以家人看待。”
武栩双手叉在胸前,微微笑道:“不必找了,想必你那护院已经畏罪潜逃,袭击提灯郎,是死罪!”
周开荣怒喝道:“提灯郎?这便是你手下的提灯郎?简直禽兽不如!”
吏部官员们纷纷附和:
“当真禽兽不如!”
“还说什么秉公执法,他们也配!”
“这等畜生攒在一处,也敢叫个衙门,简直污了我大宣名声!”
“周公子死的冤!死在了这帮畜生手里,实在是冤!”
梁玉明在旁劝解:“周郎中,你且息怒,莫要听这下人一面之词!”
周开荣指着地上的尸体道:“难道这尸也能说谎!武栩!你且给我说个明白!为何你部下的提灯郎死在我后院?死在我婢女身边?”
武栩点头道:“说的有理,既是有了尸,就是出了命案,夜里出了命案,掌灯衙门不能不管,提灯郎,掌灯!”
徐志穹看了看武栩。
除了武栩之外,这里只有一个提灯郎。
可徐志穹不是墨家,他没有掌灯的功能。
武栩瞪了徐志穹一眼:“让你掌灯听不见么?”
没办法了,徐志穹举起了手里白灯笼,神色庄重的站在了武栩身边。
就算只有一盏灯,这也是掌灯衙门的公堂。
武栩站在白灯旁边,高大的身影,显得格外伟岸。
“周郎中,你说我部下提灯郎死在你后院,你且告诉我,哪个是我部下的提灯郎?”
周开荣指着屈金山的尸体道:“尸就在这里,你当我等瞎了,还容你抵赖不成。”
武栩高喊一声:“屈灯守,他说这是你尸,你认么?”
“老夫还活着,哪来的尸?”一阵笑声过后,屈金山从远处走到了武栩身边。
今晚,徐志穹对掌灯衙门又多了一分了解。
衙门里不止有杀道武夫和墨家工匠,还有阴阳修者。
两人对饮几杯,貌似真的冰释前嫌了。
苍龙霸道,皇室宗亲,梁玉明的面子还真是不小。
酒宴的气氛越来越好,老青灯屈金山多喝了几杯,起身要去如厕,周开荣吩咐仆人范宝才带路。
这一去,许久未归,周开荣有些担心,正要命人前去查看,忽见带路的仆人范宝才跑了回来,满脸惊惧道:“老爷,屈灯郎和咱家的护院打起来了!”
周开荣慌忙起身:“你胡说甚来!”
范宝才道:“小人不敢胡说,老爷您快去看看吧!”
众人相继离席,武栩提醒徐志穹带上灯笼。
范宝才在前头带路,把众人带去了后院。
周开荣皱眉道:“让你带屈青灯去茅厕,你来后院作甚?”
大户人家的宅邸,后院住的都是女眷,外人不能轻易去后院,更别说上茅厕这么过分的事情。
范宝才一脸委屈道:“屈灯郎嫌前院的茅厕腌臜,非要去后院看看,小人不敢拦他。”
吏部的官员在旁议论纷纷:
“上茅厕,为什么要去后院。”
“这人一把年纪,恁地不知羞耻!”
“提灯郎都是这等操行!”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茅厕门前,但见屈金山趴在地上,鲜血和脑浆从后脑勺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