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徐志穹和宦官对战,陈九儿脱离了宦官的控制,头的视角也就失去了作用。
得往前追溯一点,可怎么追溯呢?
之前能看到黑狗的种种画面,是因为徐志穹事先在孽镜台上看到过黑狗的罪业。
至于陈九儿此前如何与那判官撕打,徐志穹没见过,只能完全凭想象。
按照陈九儿的描述,她出门解手,遇到了宦官,那就先从解手开始想象……
不行,徐志穹对这一流程不是太熟悉。
接着往下想,她遇到了男子,男子说是她夫君。
这个好想一些,具象之力在眼前徘徊,渐渐有了些模糊画面,证明徐志穹想对了方向。
再接下来,宦官强行掳人,动作很容易想象,画面变得更加清晰了。
关键部分到了,陈九儿咬了那宦官一口。
咬一口,怎么咬的?
想想陈九儿的嘴和牙,想着咬人的动作。
画面出来了,陈九儿没咬中宦官,但咬破了他的衣服。
没错,就是这道口子,徐志穹看见了,在臂弯处有一道怪异的疤痕。
这疤痕的形状真不好描述,难怪陈九儿一直想不起来。
画面结束,徐志穹离开了小黑屋,小黑屋对体力的消耗实在太大了。
疤痕的形状历历在目,徐志穹可以随时画给武栩看。
但他不能画,一旦画出来,就解释不清楚了。
得让陈九儿画,得让陈九儿自己想起来。
怎么才能让她想起来?
得仔细想一个万全之策。
五更时分,徐志穹坐在瓦市腊梅棚子里,静静的思考着对策。
且看戏台上的纱裙慢慢飘了起来,徐志穹笑了。
万全之策有了。
钱立牧吩咐仆人给徐志穹准备了一身干衣裳,又帮徐志穹把湿衣和随身物品包裹好。
那两个仆人不敢动徐志穹的烧火棍,钱立牧也不敢动。
“小兄弟,这东西是哪位前辈送给你的?”
徐志穹低下头,没说话,他不能报出道长的名字。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道长的名字。
钱立牧道:“你不愿说,我也不问,凭你这身好天赋,也难怪会得到高人赏识。”
徐志穹连连摆手道:“钱兄羞煞我,我哪有什么天赋。”
“贤弟不必过谦,在赏勋楼,你处在化蛹的关头,身体不能行动,却还和孙俊福周旋了那么久,足见你天赋非比寻常。”
这算是天赋么?这算求生欲吧?
徐志穹憨憨笑道:“原来钱兄一直都看护着小弟。”
钱立牧道:“我一进门便看到了,可你一语不,想必是信不过钱某,钱某也不想惹你生疑,所以故意先行离去,却又觉得放心不下,姑且在赏勋楼外多待了一会。”
徐志穹连声道谢:“多谢钱兄屡次相助,这番恩情,小弟……”
“不要说什么恩情,”钱立牧摆摆手,“还是那句话,且向那位高人多提提我名字,钱某已是感激不尽,两度相逢,钱某还不知道贤弟的名字,贤弟应该有判官之名了吧?”
“有!”徐志穹郑重回答,“判官之名,马尚峰。”
钱立牧看着徐志穹,森森杀气渐渐袭来。
这是怎地了?他生气了?
生哪门子气呢?
钱立牧压低声音道:“看来贤弟知道我在凡间的身份。”
徐志穹愕然道:“此话从何说起?”
钱立牧又道:“我性情洒脱,不拘于俗礼,于烟花之地颇有眷恋,可贤弟何故出于相讥?”
徐志穹明白了,这位钱兄喜欢风月之所,他以为徐志穹在故意骂他。
“钱兄,你误会了,我这名字就是那位高人起的,取崇尚高山险峰之意。”
“原来是这么个马尚峰……”钱立牧沉吟许久道,“这个,贤弟,你若是与那高人有深仇大恨,就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