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南思索片刻道:“人证应该是有的,只怕他们不敢作证。”
武栩摇头道:“这由头不够,就算有人作证,也得等你们拿了文书再去缉捕,直接杀人算怎地?给乞丐报仇么?”
屈金山想了想道:“他们袭击提灯郎,按律该杀。”
马广利点点头道:“这话不假,掉了脑袋这小子和我打了一架,志穹还被割了一刀。”
武栩点头道:“算是个由头,可还是不够。”
众人把目光集中在了徐志穹身上,人是他杀的,总不能连句话也不说。
徐志穹吸了吸鼻涕道:“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是人牙子。”
众人眨着眼睛,以为这傻小子在说胡话。
京城失踪了很多女子,刑部正在到处搜捕人牙子,人牙子是整个京城最敏感的罪名,这等罪名岂能随便罗织?
但听徐志穹慢慢说道:“他们要掳走林二姐,几个人一起强抢。”
马广利一愣,他是事件亲历者,突然觉得徐志穹说的有些道理。
武栩叫人把林二姐带了上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二姐道:“民女林倩娘。”
“认得死者么?”
“以前没见过,今夜到我店里来,说要带民女走。”
武栩问道:“带你去何处?”
“他们不说,只是强抢,说要带民女去好地方,过好日子。”
王振南笑了:“这可不就是人牙子干的事!”
武栩也笑了,他对徐志穹的答案非常满意。
“人牙子当街拐带良家女,这人不杀留着作甚?”武栩起身看着尸体道,“别摆在这污了大堂,扔到衙门口晾着,等人领尸。”
堂兄,被杀了!
我们兄弟天不怕,地不怕,他把我堂兄杀了!
周海裘浑身抖,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吓得,看着神色狰狞的徐志穹,他不知该做些什么。
不光他愣了,就连马广利也愣了,和他撕打的护卫也愣了。
趁着大家都愣着,徐志穹一回头,揪住了那名护卫,吸干了他的气机,砍了他的脑袋。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周海裘还在呆。
身边一名护卫一把扛起周海裘,喊道:“跑啊。”
一群随从撒腿就跑,徐志穹正要追,却被马广利一把抱住了:“你杀疯了怎地!”
徐志穹没疯,只是觉得可惜。
周海裘头上的罪业没有周海衾那么长,但至少也有二寸了。
徐志穹的力气没有马广利大,他挣脱不开。
这个马拉稀,关键时刻,他不拉稀了。
周围的伙计吓得一哄而散,林二姐没跑,虽说脸都绿了,但她没跑。
“我,我去换件衣服,我,我给你作证。”
就冲这句话,徐志穹没白疼她。
徐志穹蹲下身子,好像再试探周海衾的鼻息,马广利急得直跳脚:“这特么还看什么,早都死透了!”
徐志穹当然知道他死透了,他是趁机摘了周海衾的罪业。
摘下一根犄角,徐志穹回身又看向了护卫的人头。
他的罪业也有二寸了,徐志穹又上去试探了一下鼻息。
“特么脑袋都掉了,还能有气吗?”马广利举起灯杆,用力一晃,一束焰火飞到了半空。
“等老青灯回来处置吧,志穹啊,你惹祸了!”
不多时,屈金山和另外三位提灯郎赶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几个白灯郎都惊呆了。
王振南问道:“这,这是谁干的。”
马广利看了看徐志穹:“咱们志穹要救他相好的,把周郎中的侄子给杀了。”
“志穹干得!”灯郎们都傻了。
老青灯屈金山抬头问志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志穹不说话,跟他说也没用。
马广利把事情讲述一遍,屈金山叹口气,倒也没慌乱,他了解武栩的性情:“走吧,把尸体带回衙门,看千户怎么处置。”
……
掌灯衙门正厅,武栩坐在椅子上,看着两具尸体问道:“这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