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跑了。
他不该追我么?
回过头一看,徐志穹的背影都快消失了。
一个白灯郎,就一个。
那他还掌什么灯?
被他骗了!
……
徐志穹扛着舞娘只管狂奔,他没去勾栏,万一那人追到勾栏,还真未必打得过他。
他确定这是拐带,现在应该立刻把姑娘送回衙门,徐志穹对自己的度有信心,只要跑起来,哪怕对手是七品的杀道,也跑不过自己。
不对,有脚步声。
徐志穹微微回了下头。
什么情况?
那男子竟然追了上来!
他竟然跑的比我还快!
孟世贞笑道:“杀呀!堂堂正正的杀!”
“那,那我们不用担责任?”
孟世贞道:“有什么责任?那些死了的,都是该死的,死的明明白白。万一有人死的不明白,那就得让他明白,咱们只要能说明白,就算他死个明白。不明白也得明白,记住了吗?”
徐志穹点了点头,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为什么武栩把王世洁说成因公殉职。
因为王世洁死的不明白,所以就得让他死的明白。
他是被恶贼杀得,这个恶贼没有线索,没有身份,也没有证人,但武栩说这恶贼杀了王世洁,他就杀了王世洁。
不明白也得明白。
这是掌灯衙门的特权。
当了十几天的提灯郎,徐志穹对掌灯衙门了解的还是不多。
……
到了北垣,徐志穹准备去点灯,孟世贞一摆手道:“兄弟,一连几天辛苦你,今天就歇了吧,我们哥几个点灯,你且找你同窗喝杯酒,去白芍药那喝杯茶,找林二姐买些花糕,桃花棚子就别去了,有失身份。”
马广利道:“孟青灯,我今儿这肚子……”
“你今儿不许拉稀!”孟世贞转脸又对李普安道,“你今儿也不许修房子!”
李普安一笑:“谁说房子的事了,我是想告诉志穹,林二姐的花糕的确好吃,但那姑娘脾气暴,碰都不给碰一下,你在白芍药茶铺多买一杯茶,那小娘子能让你亲一口。”
“亲,亲哪?”
“亲脸蛋呀!”
众人哄笑,徐志穹也跟着傻笑。
才亲个脸蛋而已,你这段位太低。
要是把脸去了,倒还有些意思。
徐志穹提着灯笼,去了城门,伍善兴一脸关切的问道:“志穹,白日里见了红灯郎,问起了你的事,我如实说了,咱们晚上兄弟小聚片刻,没犯了规矩吧?”
徐志穹摇头道:“那,那能犯什么规矩?”
话是这么说,伍善兴今晚谨慎了许多,没敢胡乱说话,闲聊片刻,小酌两杯,徐志穹又去了白芍药茶铺。
今天老板娘不热情,想是白天吓坏了。
“爷,您的茶。”茶水冲好,老板娘哆哆嗦嗦坐在徐志穹身边,等着亲脸蛋。
徐志穹喝了茶,放下茶钱,起身走了。
不缺脸蛋,也懒得亲你。
穿过两条街,来到路口,看到花糕铺的伙计远远张望。
“灯郎爷,您可算是来了,我们老板急坏了!”
徐志穹到了花糕铺,风轻云淡的坐下,要了一斤花糕。
隔着老远,能听见林二姐的心跳声,可这姑娘性子倔强,还假装没在意。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急得伙计直跺脚。
林姑娘把花糕包好,递给了徐志穹。
徐志穹也没多说,把钱放在桌上,起身就走。
晚风吹来,林二姐咬着嘴唇,且不让别人看见眼泪。
这个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