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优优跟着小雁跑来跑去的,她们先去了武侯祠,又去了城外的熊猫园,还去看了峨眉金顶。头一天晚上去宽窄巷子一混几个小时,吃的肚滚溜圆的回去。最后那天晚上去的是玉林路的小酒馆,因为冷风曾经说,如果他去成都,这里是他的打卡地。
优优这几天并没有怎么想起来过冷风,她跟着小雁玩,不需要用心也不需要有什么意见,一直以来小雁安排的好极了。
但是临走之前,她想起了冷风那句话,跟小雁说:“去玉林路上的小酒馆看看吧,我要去打个卡。”
“我带你去有音乐演出的小酒馆呗,来成都不是非得去玉林路的。”
“嗯,懂,但是,还是去玉林路吧。”
“好吧。”
优优在小雁去那边开车门的时候,对着空气说:“冷风,走了,带你去玉林路打卡。”
优优觉得空气似乎是晃晃悠悠的起了一阵波纹,她就轻轻的笑了,笑的眼睛一阵潮湿。
车上,小雁打了一个电话,“你给我介绍一家玉林路的小酒馆啊,我想找一个有即兴表演的,那种歌手和食客之间能够随时互动的,好像歌手可以同桌吃饭那种的感觉,有木有?”
“你这要求有点高。”
“你就说,能不能做到吧?”
小雁脆生生的声音在车里回荡,优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张张嘴想阻止,想想又安静了。随便吧,怎样都好吧,只要能去,她就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意见。
车子东转西转的,到了一条街区,小雁度慢下来,优优猜测是到了玉林路。小雁泊好车,问优优,“有什么要求么?”
“没有,能来就很好。”
“那行,带你去体验一下我喜欢的形式。”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五月份的成都已经很温暖了,优优是一件咖色和淡黄相间的欧根纱短款小衫,下边一条浅咖的休闲半裤,简约时尚。小雁更随意,一身薄荷绿色的运动范夏款套装,两个姑娘自在逍遥,从三五成群的人丛里边走走停停。
优优并没有注意到小雁带她进的是一家什么小酒馆,进去之后,引领带她们到靠近表演区的一张桌子,周边都坐满了,唯有这一张桌子还空着。
台子上有个歌手在表演,他一边弹着吉他,一边自顾自唱着赵雷的《成都》,周身忧郁气息弥漫。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他并没有看哪里,眼睛半闭着,很入迷的唱,“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深秋嫩绿的垂柳,亲吻着我额头。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唔哦哦哦,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在裤兜。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优优听着男歌手略显沧桑的声音,叹了一口气。这民谣是冷风喜欢听的,他说一个男人到了他这年纪,其实是什么都明白的,就是爱恨情仇其实都很虚妄,没必要执着。但是啊,就是那句话:道理都懂,就是心不听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歌手唱完了,优优倚在舒适的大沙椅上,晃着手里那杯酒,冲着看过来吉他手点头微笑。
歌手拎着吉他走了过来,“可以坐么?”
“好啊。”
小雁笑的灿烂,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雁的素颜变成了浓妆,她烟熏妆大眼睛一眨,就好像面前有一盏灯一关一开似的。
“坐。”优优往里侧挪了挪,也笑了。
那个歌手靠边坐下,吉他抱在怀里。优优放下酒杯,手指勾了一下吉他弦,“咚”的一声。
“这把吉他有年头了吧?”
“是。”吉他手抬眸,看着垂目盯着他吉他的优优,“我是在一家寄卖行淘到的,在我手里也已经小十年了。”
“欧洲云杉的,能淘到很有缘分呢。”
小雁抬手招来酒保,想让他送一个杯子过来。酒保很机灵,直接把托盘上不知道哪桌要的那只杯子留下来了。她给吉他手倒了一杯酒,推过去。
“来一杯吧,你唱的很好,辛苦了。”
吉他手轻轻点头,笑容浅浅。
“你还懂吉他,弹一曲子?”小雁又看优优。
“我弹不了,我只是恰好有个朋友有把欧洲云杉的吉他,偏偏还喜欢天天拿着炫耀那种。”
歌手喝了一口酒,抱着吉他又弹了起来,他慵懒的靠在沙椅上,音乐从修长的指端叮叮咚咚的流泻出来。
“伤离别,似深秋的落叶。寒风更凛冽,花也谢,转身连温柔去也。登高楼,拟把来路忘却。一眼做诀别,却满怀愁思,寒霜心上结。。。。。。”
歌声哀婉,吉他手锁了眉宇,缓缓的唱。这歌,优优第一次听,听的是心上都起了萧索。
“秋来伤离别,一叶秋是最萧瑟季节。秋字如何写,才多些情切?离别最悲切,愁无尽,总往心上交叠。离人如何别,心痛才能解。。。。。”
忽然而来的高亢戏腔,吓了优优和小雁一跳,周遭食客也纷纷看过来。吉他手有点憋红面孔,他吐口气,停下来。
“不行,这块我一直处理不好。”
“你,嗯,不是专业歌手?”优优品着他的话,有点稀奇。
“嗯啊,不是,我是喜欢唱歌的烧友,喜欢自弹自唱。”
“你,东北人?”
“是,姑娘好耳力。”吉他手笑了。
“是你口音太明显了好吗?”小雁也笑,给他续满杯子。
“是,改不彻底,也不想彻底改。”吉他手和她们碰杯。
“再唱一,我要回去了。”他又抱起了吉他,轻轻的拨弄起来。
“为你点亮一盏灯,为你守候一个人。晚风轻轻拂过,是你的叮咛。陪伴着我,温暖的家。。。。。。”
音乐从吉他上飞出来,优优敛了眉目,端庄安暖,静静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