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数着,1、2、3。。。。。。灯终于亮了,他松了一口气。苏沫会散打,柔静的外表下住着一颗坚强的心,他并不怎么担心。但是优优不一样,这是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关键她连缚都不敢缚。现在,他把她放置到可能的风险里边,他比她还紧张还害怕。他如临大敌,思维活跃到吐口气都能吐出来几百个主意,看每一个人都恨不得看出来人家的前世今生。
从警这么久,从派出所一步步到刑警队,他以为他已经金刚不坏了,没想到有一天还会这样。他摇摇头,给了自己一个鄙视。
录像一直开着,小警察的手臂都酸麻的不行了,他才举着手机从车里下来。手机忽然跳出通话页面,是优优,他赶紧接,一瞬间的心惊肉跳。
“渴,楼上没有水了,你上来的时候带几瓶。”
“好,没事吧?”
“没。”
他最后录了一下楼门,又转去优优的车那边录,一个男人在她的车尾抽烟。他赶紧缩回车里,拉近那人的近景,五官还好,马马虎虎看明白了,看不太清楚表情。他又从车里下来,收起手机过马路。那人转过脸看他,他也看他,一点点走了过去。他进了旁边的小市,再回头,那人弹了烟头走了。
“你们做警察的,是不是看谁都不像好人啊?”
他想起优优晚上那句话,可能,刚才他真的有点神经了。
小警察抱着一件水又回到车上,他找出来一个三脚架,摆弄了半天,架稳。又从手扣里拿出一个小记录仪,打开,调至使用模式,放进三脚架的卡扣里,调好角度对着优优的车。可惜只有一个,明天要不要再申请一个?再放一个对着楼门,会不会也有意外的收获?
他先给优优了一条微信,“五分钟之后,去猫眼位置,看到我开门。”
小警察拿了几瓶水,又去后备箱里翻出来一小袋粉末拿上,才打算去楼里。他并没有按门铃,他之前配了一把钥匙的。他直接去了四楼,动作轻快的打开那个房间。他并没有进去,而是拿出粉末,半趴进屋里,差不多从六十厘米位置开始一点点洒匀粉末,一直到门框边。关上门,下楼。
这是一个多余的动作,他不确定这个粉末有没有作用,只是想起来了,就这么做一下。
优优开了门,他闪进去,轻轻关上。
“怎么从楼上下来的?”
“去那个房间看看。”
优优狐疑的看着他。
“不知道有没有用,就是忽然想起来了,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感觉你放进去一个捕兽夹子似的。”优优轻笑。
“这些地方,都应该放一个扑兽夹子!省的他们作恶。”小警察表情凌厉。
“包括你这里!住什么人呀,当什么饵呀,直接一个大号捕兽夹子,夹死了算。”
“你这想法危险了哦。”优优好笑的不行,“一个人民警察呢。”
“气的不行,这一天天的,整个案子劳民伤财的,不合适再把谁搭进去!”
法律这东西也是有趣,证据不足,明知道某些人是坏人,都没辙。证据足够指向明确的时候,明知道那是个好人,不可能做那些坏事情,也得一样样的去找不可能做的证据,否则怎么都洗不白。
小警察的牢骚也不是凭空的,在一个行业久了,更加容易看出来华丽袍衣里边的东西。
【张爱玲在《天才梦》里边说:“在没有人与人交接的场合,我充满了生命的欢悦。可是我一天不能克服这种咬啮性的小烦恼,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