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优屏息静气的听着,那个声音就在楼下,她确定!但是,为什么她看不见?
楼下都是一二楼连体的商户,她的这个房子在三楼,这个时间段,一座沉眠城市里出现了怪音,是不是很可怕?
一楼的商家应该都锁了店门下班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的,下边又没有什么东西,那么这声音?优优咬着大拇指的手指甲,努力想着,门洞!
对,门洞。
那个声音大体就是在门洞那个位置出来的。这栋楼是过去一家工厂的家属楼,楼下是一条商业街,所以楼道门是在凹进去一个门洞里,如果有什么东西在那个门洞里边,她在楼上是看不见的。
优优蹑手蹑脚的从卧室出来,客厅门口有一个可视门铃。她拿着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然后屏息静气的站在一边,手机正对着门铃屏幕。一切就绪,她才悄悄打开了门铃的可视功能。
夜色很黑,但是有对街烧烤闪烁的霓虹,应该还是能看清外边的吧?外边是有些声响的,些微的风声轻轻的几不可闻的敲打着夜色,在这时候就有点神秘莫测的意味了。只是,怎么没有那个声音了呢?难道之前是错觉么?
优优录了大约有二分钟,才伸过手去关了按键,至始至终,她都没敢自己去看门铃的屏幕,她不了解那个门铃,她怕被外边看到。
录像很黑,是一团漆黑,优优松了一口气。应该是啥也没有,她这是自己吓唬自己!不对,这是什么?她把手机举到眼前,那团漆黑忽然动了,一团不那么黑的东西糊到了屏幕上。优优仔细一看,被吓得一躲,手机差点脱手而出。她捂住嘴巴跑回床上,藏进被子里。太特么吓人了,刚才,那是一张戴着口罩的人脸?不对呀,人的眼睛怎么会是那样的?冷,硬,微微的光芒里好像还没有瞳孔?
她又打开手机上的录像,开始都是黑乎乎的,大约在一分半钟的时候,那个东西动了,有些模糊,似乎是一张带着口罩的脸探到屏幕上,应该还戴着衣服上的帽子吧,深色的口罩,只有一双眼睛能隐约看到,如果,这是一双眼睛的话。
小时候,优优家有个邻居,安了一只假眼睛。那只眼睛死气沉沉的,看人的时候,很怪异。每次看到他,她都很害怕,一开始会哭闹,大一点的时候,就远远的躲开。
录像上的这双眼睛,怎么说呢,不那么死气沉沉,但是,更加,诡异,对,是诡异。优优吓得睡意全无,她捕捉着夜里的声响,窗外的风声,车声,卫生间里时不时的也有一些声音,但是没有再听到那个“唰啦唰啦”的声音。
优优还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的敲击着夜色,她捂住嘴,哭了。这一年多以来,一个人生活的的种种艰辛,一点点的爬上她的心头。和同部门的同事最初的那些磨合,和其他部室之间的摩擦,和冷风的纠葛,都让她忽然间很崩溃,她痛哭失声。如果有可能,她想回去大学期间,她要重新做选择,不要认识冷风,不要一个人跑出来这么远,不要这么害怕和无助,不要一个人过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活。。。。。。
本有悲伤千万重,何须惆怅三生梦。
世事无常空嗟叹,明月带走几多愁。
早晨,她是被楼下的喧哗吵醒的,楼下有几家早点铺,迎来送往招呼顾客的声音,让她有一种踏实的感觉,她揉揉昏沉的太阳穴,爬出被窝。
新的一天,要有新的气象,不管夜里生过什么,早晨都要神采奕奕的去工作。做为一个城市人,得有随时穿上盔甲的自觉,这里容不得柔弱,容不得低迷。
她对着镜子细细的画着眼妆。优优喜欢素颜,但是凌晨那会儿也不知道哭累之后几点睡着的,眼睛肿肿的,盛满疲惫。她需要一个眼妆,把这一切遮盖住,就像什么都不曾生那样。有些事情只适合一个人知道,既然不足为外人道也,那就彻彻底底的隐藏起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