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哎哟。”
优优跳起来,和服务员同时“哎哟”了一声。
“对不起,他撞得我,不好意思啊。”
服务员态度还行,拿了餐巾纸给优优。
“你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明明是你不看路。”
男人有点胡搅蛮缠,一股酒气。
“叫你们老板来。”冷风忽然出声。
这条裙子是他给优优买的,米白色,上边是针织的,腰部以下是棉加丝。这种材质,这些个菜汤一类的东西,洗掉了也会有印痕。也就是说,讲究点的,这条裙子基本废了。
“不必了吧?我给你们一百块钱干洗吧,老板来了,我工作就丢了。”
服务员哭咧咧的,想自认倒霉。
“一百块干洗太多了,三十就够了。问题是这条裙子洗不掉这些污渍,裙子已经废了。”冷风沉着脸,“何况,我确实看到,是他撞的你,去叫你们老板过来吧。”
“你啥意思?嘚瑟啥?一条破裙子了不起啊?”那人不干了,骂骂咧咧。
“这,”服务员哭咧咧的,“我赔,赔还不行么?”
“叫你们老板过来!”冷风提高了音量,“不是赔不赔的问题。”
优优擦完裙子,坐下。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冷风,又看那个服务员,“去叫吧。”
她本意并不想为难那个服务员,也不明白冷风坚持的理由,只能先站冷风这边。既然他坚持,应该有他坚持的理由,她知道,他不是小气的人。
后来,饭店是赔了钱的,那条裙子118o元。冷风坚持的理由是:“这件事,与这个服务员没关系,那个食客我也不说,我只说老板你。这个位置本来不应该放桌子,就像紧邻楼梯的位置不应该放桌子一样。不懂道理可以慢慢懂,懂了道理还为了利益明知故犯,就得被教训,你这个叫明知故犯。”
“那个服务员,不会被罚款或者开除吧?”优优有点担心。
“不管我们的事。”冷风不为所动,“每个人的造化不一样,该她受的,没有人能帮她。”
“对我影响也不好!”优优有些恼,“一旦被多事之人拍了传到网上,我是不是有点仗势欺人了?”
“什么都怕,还能不能好好活着了?”冷风看了她一眼,“你介意了,事事都会制约你。你不介意,事事都与你无关。”
好吧,这话,没毛病。
优优正自顾自的扒拉着两块西蓝花,有点咬牙切齿的神情,这还是于大姐刚才路过他们桌子的时候,不由分说的给她布置的任务。同事都知道她饭量小,又偏食,不爱吃菜。于是,几个姐姐总是盯着她,每餐都给她一点蔬菜,当她餐盘里的食物太少的时候,也会给她续一点点肉。
小魏看着她怼来怼去的筷子,莫名其妙的问,“你们女孩子真是奇怪,不想吃就不吃,干嘛戳成这样啊?”
“我想我妈了。”优优叹口气,“我妈每次吃饭就这样,总夹几筷子蔬菜放我碗里,说,偏食不好,你也不能只吃肉啊。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我,不吃都会觉得对不起她,压力山大那种的。”
她笑了一下,又有点幽怨,一点点小小的委屈,冷风刚才在她闪念之间的出现,让她一下子就心事沉落了。她想妈妈了,也有点想家,然后就赌气似的把那两块西兰花吃了。
好好的一餐饭,大家本来其乐融融的,李响一搅,让优优的心情没来由的不爽了。她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犯愁,大孩子一样的小魏,搞不明白状况忽然跳过来的李响,不会天天这么掐吧?这会让人消化不良的。
优优下意识觉得:这个忽然跳进来的李响,好像是身上画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拆字、还画着一个圈的老旧房子,总让人看着总有点不舒服,恨不得他赶紧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或者永远不见也行,才会心里踏实。
世界上是有一种人的,就是对危险有着敏锐的感知能力,优优就是这样的人,她此时虽然没怎么搞明白为什么心里会不踏实,但是她其实是已经模模糊糊的预见了未来会有一些和李响相关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