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曼达和沃姆的时候,托卡很开心。
可看到曼达凶恶的样子,托卡低下了头,他没想到曼达不欢迎他。
“我,我只想给妈妈要一碗热汤喝,”托卡吸吸鼻涕道,“就一碗热汤。”
曼达恶狠狠的看着托卡:“汤不要钱的么?”
“对不起……”托卡抿着嘴唇,向曼达行了个礼,拿着木碗转身走了。
沃姆两步追了出去,把托卡抱了起来:“小家伙,你还好么?你的妈妈在哪?叫她一起来,这里有热汤,有面包,还有肉吃。”
曼达长出一口气,这死虫子终于把钱的事情放下了。
“我不是给了你一个金币么?”曼达捏了捏托卡的脸蛋,“这么快就花光了?”
“钱被偷走了,第二天就被偷走了。”想起那枚金币,托卡无比懊恼,他把金币交给母亲保管,母亲把金币藏在了包袱里面,结果第二天,包袱被一个男人抢走了。
“那个普罗米修斯的信徒呢?就是那个十四岁的黑胡子大汉。”
托卡咬了一口面包:“你说的是奥格么?他去追那个小偷,结果他的金币也被偷走了。”
曼达摇了摇头,可惜了那两个金币,他高估了这些人的智商。
“从那以后你们就一直讨饭么?”
“不是的,”托卡摇摇头道,“奥格会去打猎,也会去做短工,我们还是有饭吃的,后来我们住的那个地方打仗了,有一群人要抓走奥格,让他去当兵,奥格带着我们逃走了,妈妈病倒了,奥格背着她走,后来我们就没饭吃了。”
说的有些凌乱,但曼达听明白了他们的遭遇,沃姆也听懂了,只是他不知道奥格是谁,而且对这个陌生人多少有些敌意。
“你的母亲在哪?”沃姆问道。
托卡指着门外:“在路上,妈妈睡着了。”
在风雪交加的路边睡着了?沃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去,却被曼达拦住了。
“你留在这,我去带他们回来。”
曼达带着托卡出了酒馆,他担心沃姆会和奥格生冲突,虽然那个大胡子还算理智,可毕竟只有十四岁而已,可别为了一点误会闹出了人命。
在神庙的废墟之中,曼达找到了奥格和托卡的母亲,他的母亲躺在雪地中奄奄一息,从呼吸的声音判断,她好像得了严重的肺病。
奥格坐在雪地里默默祈祷,看到曼达的一刻,这个强壮的汉子流下了眼泪。
“伟大的先知告诉我,前边就是苦难的尽头,我知道不该让一个孩子去乞讨,可我实在走不动了,她还活着,救救她……”
“你真的走不动了?”曼达有些后悔,还是应该让沃姆过来,他艰难的扛起了托卡的母亲,把她送到了酒馆,随即又回来,背上了沉重的奥格。
他受伤了,小腿上有一道比手掌还长的伤口,而且还生了冻疮。
沃姆懒得看他一眼,他正在检查那位母亲的病情。
“你懂医术?”曼达诧道。
“看过些医书,她的状况不是太好。”沃姆神色非常凝重。
“给她吃点东西,让她睡一晚吧,明天我去给她找个医生。”
“没用的,”奥格摇了摇头,“医生除了驱魔和赎罪之外什么都不会做,我原本还有十几个铜币,都被他们骗走了。”
在中世纪,医学和药物被视作巫术和异端,对疾病的合理解释是魔鬼和罪恶,需要等待主的救赎。
看来这个女人没救了,曼达叹口气道:“给她个痛快吧,趁着她的病还没有传染给别人。”
托卡好像听懂了曼达的话,紧紧抓住了母亲的手,眼睛里闪出了泪花。
“我吃饱了,我这就走,妈妈我们走吧……”
曼达皱眉道:“傻小子,我是为你好。”
“够了!”沃姆露出了鳌牙,“别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明天到集市上帮我买些草药。”
沃姆写了一张药方递给曼达,曼达一撇嘴道:“钱呢?”
沃姆看着钱柜道:“不是还有一个金币么……”
“那不是伯爵的么?”
沃姆没再作声,抱起孩子的母亲去了客房。
第二天,曼达雇了两辆马车,装了三十桶葡萄酒,这是杜尼森送来的消息,新年将至,盖萨克子爵需要更多的酒。
作为子爵的御用商人,曼达可以绕过杜尼森直接和子爵交易,但他没有那么做,抛弃中间人是商场上的大忌,而杜尼森这种角色随时有可能让曼达吃个大亏。
“真有你的,打了子爵的税吏,居然还换来了他的徽章。”杜尼森招呼着伙计卸车,好像对之前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曼达怀疑他在演戏,遭遇神罚者的那晚,为什么史丹利骑士会凑巧出现?显然有人给子爵送去了消息。
盖萨克子爵能和伯爵搭上关系,杜尼森在其中肯定挥了不小的作用。
收了杜尼森两个金币加四十个银币的酒钱,曼达决定到集市上转一圈,帮沃姆买药材,顺便看看能不能淘到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