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达选择了第二条路,这可不是瞎猜,而是他用斗鸡眼看到了金币。
这是他第一次用技能对没有实物的东西进行判断,虽然结识子爵意味着更多的机遇,但维持生计也是当务之急。他在脑海里反复斟酌着这两个选择,直到大脑开始剧烈的抽痛,他才在第二条道路上看到了一个金币。
这个选择更有价值,曼达当场和杜尼森约定,明天送来十罐葡萄酒,由杜尼森转交给牛角镇的领主——盖萨克子爵。
离开了杜尼森的住处,曼达还要到集市上采购粮食,一次采购五千磅的难度太大了,曼达先买了两千磅,又买了二十个酒桶,用两辆牛车拉回了酒馆。
酒馆大门紧闭,沃姆好像忘了开张,这不太正常,他虽然不喜欢招待客人,但对酒馆的生意始终保持着很高的热情。
险兆吊坠有些烫,难道出了危险?
曼达让车夫把粮食和酒桶卸在了门外,自己翻墙跳进了院子,从后门进了酒馆大堂。
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有两个人被捆在了柱子上,沃姆坐在一旁陷入了沉思。
这两个人是上个月来收税的那两个士兵,曼达被他们骗走了二十五个银币,真没想到这两个骗子竟然还敢再来!
他们脸上带着伤痕,显然是被沃姆打的,嘴里塞着麻布,红着眼睛,挂着鼻涕看着曼达,眼神之中似乎有求救的意思。
而沃姆此刻正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要不要杀了他们?
换做往常,沃姆会毫不犹豫拧下他们的头,可现在他不想闹出人命,他担心会影响酒馆的生意。
“我搜过他们的钱袋,里面有七十多个银币和一百多个铜币,我们把钱留下,把他们放了吧。”经过慎重考虑,沃姆给出了以上建议。
曼达看了看那两个倒霉蛋,回头对沃姆道:“你从哪里找到的他们?”
沃姆道:“他们还来这里收税,想再骗我们一次。”
曼达放声大笑:“你们真觉得我们这么好骗……”
话音未落,笑声戛然而止,曼达觉了一个严重问题。
这两个人假冒子爵的家臣来这里收税,等他们走了之后,真正的家臣势必会再来收税,他们的骗局也就彻底暴露了。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再来这里施展同样的骗局,这是典型的送死行为,除非这两个人是低能儿。
曼达盯着这两名士兵看了好一会,他们或许不太聪明,但还没到低能的地步,或许这件事情还有另外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们是真正的税吏,后来的那群人才是骗子。
曼达的脑袋嗡嗡作响,他仔细的回忆着之前的每一个细节,他们既没有文书也没有子爵的族徽,再加上那粗鲁的态度,怎么看都像是假冒者。
可这不合逻辑……
思前想后,曼达解开了他们的绑绳,打开了酒馆的大门,把钱袋还给了他们。
“走吧。”曼达没有多说,多说一个字都可能招来更大的麻烦。
一名士兵指着曼达的鼻子道:“你们完了,等着子爵大人把你们……”
另一名士兵捂住了他的嘴:“别再多说了,赶紧离开这!”
两名士兵飞奔出了酒馆,沃姆摇摇头道:“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你的心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曼达舔舔嘴唇道:“不好不行啊,我们可能惹上了大麻烦!”
整整一夜,曼达惶惶惴惴,难以入眠。次日天明,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去城里。
险兆吊坠冰冷如霜,看来危险已经过去了,也许那两个人就是天生的蠢货,根本没长脑子,只想来碰碰运气。
想了想杜尼森指出的道路,再想想自己付出的五个金币,曼达咬咬牙,雇了一辆牛车把十桶葡萄酒送到了杜尼森的住处。
一路之上,曼达紧紧攥着吊坠,但凡有丝毫热的迹象,曼达会立刻跳车逃走。
可直到牛车停在了杜尼森的门前,吊坠依旧冰冷。
杜尼森收下了红酒,当即给了曼达三十个银币:“两天之后再来找我,如果子爵答应了这桩生意,我会把剩下的五十个银币给你,如果伯爵不答应,这些葡萄酒就当卖给我了。”
杜尼森的慷慨让曼达感到了些许宽慰,临走之时他问了一个问题:“开酒馆需要交税吗?”
“你觉得呢?”杜尼森觉得这个问题愚蠢透了,“做生意哪有不交税的道理,税吏难道还没有上门收税吗?”
“还没有。”曼达回答的非常平静。
“奇怪,我早就把这件事报告给了税吏,他们上个月就该去了……这几天就是他们收税的日子,你要把上个月的税金补齐,一个月二十五个银币,否则我们都会有麻烦。”
“税吏是什么样的人?”曼达平静的问道。
“就是子爵的卫兵,他们都有些粗野,不过你最好对他们客气一点。”
曼达吞了一口唾沫,继续平静的问道:“他们会带着文书和子爵大人的族徽吗?”
“文书和族徽?你从哪里听说的?”杜尼森诧异的看着曼达?
“我从一本书里看到的。”
“还有这样的书?”杜尼森摇头笑道,“税吏不会带什么文书,大多数商贩都不认字,带着那东西能有什么用?族徽就更不可能了,那象征着子爵大人的威严,怎么可能交给税吏?”
“是呀,”曼达微笑的点点头,“我们,两天之后见。”
两天之后还是不要见了,子爵会直接把我抓进地牢里,因为我殴打了税吏。
曼达走向了集市,什么都没买,只雇了一辆马车。
他面对一个艰难的选择,是自己一个人跑,还是带着沃姆一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