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畜生!”有人红着眼眶,咬牙切齿的骂:&1dquo;这些挨千刀的牲口!我日他祖宗!”
其他人沉默着,但每个人都红着眼圈,牙齿咬紧。他们同样愤怒,同样仇恨,但在日军强大武器和人数面前,他们就如同啃咬大象腿上的蚂蚁,根本无能为力,不能撼动他们分毫!他们此刻若冲出去,只们是送菜的命。
于是众人无言的沉默着,他们从天亮一直在沙坑里坐到夜晚,现在日军已经从四面八方杀进南京城里,他们不用多想,都知道南京市民此刻在经历着什么。
出逃的各种路线已经被日军重重封锁,他们既逃不了,又不愿意进城去做日军的俘虏,只能呆在这个小沙坑里,各自打盹补充精神体力。
到了后半夜,一个个都被湿冷的江风吹得直打哆嗦,直接冻醒。又经过一天一夜的奔途逃命,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可他们身上都不像日军一样随身带干粮饱腹。
众人便商议了一番,还是决定摸进城里,乔庄成平民,看能不能在平民家里找点吃的,如果不能,就进安全区混点吃的。因为德国商人拉贝,会免费给平民和难民吃的。
第o69章
&1dquo;畜生!畜生啊啊啊啊啊!”
1937年12月14日,日军占领南京城的第二天清晨,天气依旧晴朗到让人怨恨到痛恨!
池槿秋他们在昨天晚上,趁黑摸进了靠近幕府山的一排民居四处搜索食物,除了搜到一点挂在屋檐下,忘记收的巴掌大几个风干山芋,被饥饿的众人分刮干净外。众人就一人喝了一肚子水,听见外头有日军行军,和同样跟他们到处搜索的声音,众人东奔西藏,而后藏在一家被炸毁的酒楼,青砖叠成一个半人高,但很长,可以供人隐藏的通道里。
等到天快麻麻亮,日军大批量扑向城中心,追杀那些还来不及撤退的中国士兵和百姓,他们这才从隐藏的地方走出来,想去池槿秋说的军区医院,找美国人身份的查理斯寻求庇佑。
但当他们站在主街道,看到战后的南京城景,所有人都惊呆了!
昔日的高楼古建筑房屋,大半都变成了残垣断壁,往日的山清水秀的街道变成了一片废墟,水渠上的古桥断裂了,树木路灯扭曲了,残破的房屋,满地的砖瓦碎片,目及之处,一片狼籍。
在那些远去的,成百上千打着膏药旗的坦克,正碾压着一具又一具军人平民的尸体,用履带把他们的尸体狠狠轧入地面,血肉之躯眨眼间被印刷在离乱的路上,像血红的涂料在白纸上定了字影。
而在坦克周围,有一中队日兵拿枪指着近百号中国人,不断从开在坦克前面的三辆大卡车上,搬下一具具堆砌如山,装得满满的,死去的南京市民们的尸体。把它们填补在被炮炸得坑坑洼洼的路洞上,让坦克行走的更平稳,而道路两边的排水沟则成了排血沟,哗啦啦的不断流淌着尸血&he11ip;&he11ip;
如此血腥又疯狂阴暗的画面,震惊着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全身颤抖起来,有个士兵忍不住,一边骂着畜生,一边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军刀,就要追上那群远去的日军拼命。
&1dquo;你不要命了?!”万金山拉住他,和着众人隐蔽到街道一处断壁下,狠狠瞪他,&1dquo;小鬼子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坦克,你都走不到他们面前,随便一炮就把你炸成灰。你还想拼命?傻不傻!”
&1dquo;但是,但是我心里太他妈难受了!”那士兵蹲在墙角下,一边呜呜噎噎大哭,一边用袖子去擦自己脸上的眼泪,使得本就硝烟尘土弄得黑漆漆的脸,变得更加脏兮兮的感觉,他哽咽着道:&1dquo;我们当兵的上战场,原本就是为了保护我们身后的老百姓!可我他妈的在干什么?!不但没保护老百姓,我还做了逃兵!我做了逃兵不算,我还回到城里,眼睁睁的看着我信誓旦旦要保护的百姓死都死了,尸体还被那群畜生这么糟践!我他妈就不是人!我不配活着!我就该和百姓们一起殉葬!”
他说到最后,几乎是每说一句,就甩自己一巴掌。那声音大的,让在场所有人都听着疼,有几个年纪小的士兵,还当场跟着甩自己巴掌哭了起来。
&1dquo;够了!”池二少忍无可忍,眼眶闪着泪意,让万金山几个老兵一一过去摁住他们自打脸的手,&1dquo;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别忘了,我们是武器弹药都打光了,战到最后才按命令撤退的!我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不需要这么愧疚自责!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要找到食物,和联络外界的电台电话,找人到南京外围接应我们!”
池二少所在的88师,在师长孙元良消失后的第二天,就失去了和总指挥部的联络。
他们的团长旅长不知道接下来去哪里打、该怎么打,也无法知道敌人的进攻方向。全凭自己多年的战斗经验,还有派传令兵用双脚来回跑步,打听附近友军战况如何,再配合行动。
但在没有电台电话连接,战事又瞬息变化的情况下,光靠传令兵的腿,如何能应对随时电联部署的日军。
而在那时,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已被他们顶头大官给出卖了,前线上稍微先进些、完好些的无线电装备,此刻已经被装上车船,往后方运送。
一支三百架飞机的空军部队,不但没在日军攻打之日,与之对决死战,反而在日军起攻击的一个星期后,也就是12月7号,随着蒋介石,当做政府的私人细软,给带到了重庆当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