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槿秋一愣,随即笑起来,一把拦住中年女人锁门的手,从里衣的口袋里掏出两根池大太太给她放的小金条,笑着道:&1dquo;不知道阿姨是何身份,又为何独自一个女人在码头落户,住在这里。但单凭阿姨说话的口气和眼光,我想,您一定不是个普通人。诚如阿姨所说,我现在遇上一点小麻烦。希望阿姨能给我找两辆车,最好是汽车,能跑很远的那种。等到达目的地后,我会托人给您带双倍的酬谢金回来。”
中年女人一脸疑惑的看她一眼,似乎在判断她说的话是否真假。然后接过她手中的金条,拿在嘴里咬了咬,确定是真金后,这才慢条斯理的说了句:&1dquo;小丫头片子心还挺大,这么多钱给我,也不怕我拿着跑路。”
&1dquo;阿姨,我敢独自一人来这里,就不怕你拿了我的钱,能跑得了。”池槿秋笑眼眯眯地指了指她背在身后的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1dquo;胆儿是挺肥的。”中年女人冷哼一声,把两根金条掂了掂揣进怀里,对她摆摆手说:&1dquo;给我一炷香的时间,你呆这里不要乱动!我很快回来。”
第o27章
回家的路途很顺利,池槿秋望着车后座一排排的伤员,身上都血红一片,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由转身问开车的中年女人道:&1dquo;张阿姨,还要多久才到医院?”
&1dquo;一炷香的时间。”张姨转了转方向盘,一脸冷淡,&1dquo;你们得罪了云龙会,他们找不到你们,这会儿肯定会通知其他分会的人在各大医院堵你们。你要想他们活命,就得去他们找不着的地方医治。”
&1dquo;&he11ip;&he11ip;还是张阿姨想得周到。”池槿秋不可否认的点点头,想了想,换了个坐姿,侧着身体认真的看着她道:&1dquo;所以按照我们目前的状况,张姨觉得有何办法可解?”
张姨瞥了她一眼,没吭声,又回头专心开车,一副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池槿秋见状咬咬牙,肉疼的又从里衣掏出最后一根小金条到她面前,讨好的笑了笑:&1dquo;张阿姨既然有人脉找车,自己又会开车,想必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得罪了道上的人,若不解决此事,我怕连累无辜,害得自己死无全尸。”
&1dquo;破解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张姨腾出一只手,把金条捏了捏,揣进她身上那脏兮兮的衣兜里,这才慢条斯理说:&1dquo;你也说了你是初来乍到,又个姑娘家,不懂道上的小九九。只要找杜爷说明情况,由他牵线,当面给云老大陪个不是,这事儿就算了结了。”
&1dquo;杜爷?”池槿秋好半天才明白张姨说的是上海最大的黑涩会老大——杜月笙,顿时满头黑线。
杜月笙是什么身份,是上海整个黑势力的土皇帝,民国公认的黑道之王,各路军阀势力都要忌惮几分的重要人物!
每天相见,相杀他的人成千上万,她一个无名女流,怎么见得到,并且让他心甘情愿的帮忙牵线赔罪呐?
简直痴人说梦!
先前在仓库的时候,池槿秋之所以没下狠手,没直接把云龙会小头目们全部杀死,为得就是给在上海做生意的两个舅舅留条后路。
她和池二少不是本地人,倒可以一走了之,另寻池家后退住房。可李守义兄弟俩已经在上海扎根结果,如果不把仇怨解开,他们在上海也呆不下去。
多年苦心经营的生意和建立的人脉一朝崩溃瓦解,池槿秋想,换做任何人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即便不是他们的错,池槿秋还是想替两个舅舅争取一番。就是没想到,这争取的门槛,也忒高了!
&1dquo;给你指个路。”余光瞥见池槿秋一脸愁容,张姨终于大慈悲的再次开口,&1dquo;杜爷喜欢看戏,投其所好,总没错。”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啊!池槿秋眼睛一亮,不管是历史书,还在身处在这个时代,关于杜月笙爱看戏,并且好几个太太都是戏子的传闻不绝于耳。
对于这样一个嗜戏如命的大佬,若要求他办事,给他唱出好戏,或者干脆送个漂亮的唱曲名伶过去,基本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只是杜月笙公务繁忙,哪有时间天天听戏。要想给他塞人唱曲儿,就得找到熟悉他的人,打听到他活动行程,趁空过去才成。
而且池槿秋自认自己虽然长得不错,奈何只会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对种类繁杂的戏曲完全一窍不通。她就是想把自己送出去,人家杜爷也看不上啊!
好容易才找到个破解方法,难道就这么放弃?当然不可能!
脑海莫名浮现出一个人来,池槿秋抿了抿嘴,不管了!为了两个舅舅!为了自家的后路,拼了!
车子一路飞驰,从原本两旁都是高大建筑,密密麻麻灯火辉煌的霓虹灯,渐渐变成偶尔闪过一两盏昏黄小电灯,街道两旁建筑又矮又破旧,到最后车都开不进去的巷子里,张姨这才开口:&1dquo;到了,我去叫人来抬伤员,价钱另算。”
真是无时无刻都在算计金钱啊!池槿秋太阳穴隐隐作痛,当下也不敢计较小钱,帮着张姨找来的人,把两辆车上的伤员,小心翼翼的抬进一个前头是卖杂货的铺子,后院却一片脏兮兮,有点像垃圾场的宽阔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