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到池槿秋这拐着弯嘲讽他的话,余从濂并没有生气,只是摘下帽子,露出深邃狭长的桃花眼,目光盛满笑意,丝毫没有刚才的冷冽气息,一副如沐春风的暖男形象笑着回答她:&1dquo;那池三小姐喜欢哪一款呢?你喜欢的款式,说不定我都有噢。”
如此赤果果的撩妹话语,池槿秋穿越过来头一次被人调戏,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不禁愕然的看着余从濂慢条斯理的重戴上帽子,正好火车停住,带起来的微风吹动他的风衣衣角,居然有种风度翩翩,绝世美男子的味道。
糟糕,这种心动的感觉是肿么回事?池槿秋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一种盘丝洞多年没开,想直接把人扑倒开洞的饥饿感在心底蠢蠢欲动,不由求救似的看向池二少。
二哥救我!我不想当众做出丢脸的事情!面对如此绝色,我快把持不住啦!
&1dquo;你管他穿什么衣服,现在最重要的是火车停了,做好检查的准备。”池二少并不笨,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列入黑名单的人物,当着自个儿的面避重就轻,调戏自己的妹妹,心里又气又怒,很有种重回当年&1squo;心上人’即将被抢的错觉。
虽然知道自己的妹妹迟早有一天会被一个臭小子勾嫁出池家去,但觉不会是眼前这个神神秘秘,身份未明的余从濂!
听说这小子有未婚妻,还在外面沾花惹草,把人家的肚子搞大还弃之不顾。这种人品渣到底的花心大萝卜,怎么配得上他的好妹妹!他绝不允许自己妹妹为了这种渣男伤心劳累!
想着,池二少直接走到两人中间,阻挡余从濂的视线,给他一个恶狠狠的警告眼神。
余从濂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消失在车厢里。
火车停妥,外面灯光昏黄一片,隐隐有上下车的声音。即便这里是一个大市站,但因为车里大部分人都是坐到终点站上海,所以这一站,下车的不多。上车的人也大多是去上海的,还有就是日本兵上车进行检查抓人。
因为日本人占领东北三省,南京政府方面又各种优待日本人的缘故,举国上下对日本兵有种至内心的惧怕感。听见日本兵操着日语上车检查的声音,整个车厢里的人都紧张起来。
个个积极打开箱包,配合着日本兵的各项检查。生怕自己一个怠慢,就被日本兵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抓走生死不明。
所以整个火车的人,除却有钱有势的长官商人外,普通车厢的人们是无比配合日本兵检查的。
上来检查的日本兵一路顺风顺水的盘查多个车厢,丝毫没有被拥挤到的感觉,因为中国人都识相的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神情就免不了有几分得意,说话做事间也就粗鲁了几分。时常弄得妇女惊叫,孩童啼哭,男人低声求饶,一副鸡飞狗跳的画面。
站在一等车厢通道偷窥的池槿秋看到此景,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悲哀。
泱泱大国,人才千千万万,却因为长年战乱,政府失策,导致普通百姓流离失所,成日在温饱问题上挣扎,无暇顾及其他。以至于粮食重地东北三省被一个小小岛国趁机占领,民众不但没有生出反抗之心,反而各种逃避惧怕。不得不说,这是国家之哀啊!
&1dquo;小心点,他们有明暗两路人。”大抵是池槿秋的表情太过晦暗,池二少怕她一时生出逆反之心,伸手握了握她的肩膀,眼神示意普通车厢里,明明有一大队日本宪兵穿着军装大摇大摆的上来挨个儿搜查,等他们走后,却有几个伪装成旅客,提着行李一路獐头鼠目,四处张望的家伙从火车道走过。
池槿秋心中一禀,不敢再站在这里张望,扭身回到了余从濂的包厢里,躺在二哥先前躺的下铺,按照先前大家商量好的剧本,伪装成一个前往上海治病的重病病人。
因为她那一头短到耳朵根的头实在太过扎眼,日本兵只要稍微一盘查,就能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很快盘查的日本宪兵到达一等车厢,因为池槿秋一行八个女人挤一个不到十平方包厢太扎眼,也有在车厢的日本人指点的缘故。那队宪兵没盘查车厢任何人,就直接走到余从濂的包厢,象征的敲了敲包厢门,没等里面的人打开,一队人就破门而入,直把小小的车厢挤了个满满当当。
已经化好浓妆,穿一身旗袍,看起来像是某地风尘女子的军长太太姨娘们,半是害怕,半是按照商议好的剧本,齐齐尖叫一声,然后通通缩在上铺位置,低头瑟瑟抖,一副惧怕的模样。
领头的宪兵队长见状,用生涩的中文开口问站在门口的池二少:&1dquo;你们地,升么人!”
狭窄逼仄的空间里,十几杆长枪齐刷刷的对着池二少,他老老实实,面不改色的举起双手,将身形背对着池槿秋,遮住一众人日本兵探究的视线,做出一副紧张的表情道:&1dquo;我的姨太太们!老三,病重!去上海,治病!”
&1dquo;姨&he11ip;&he11ip;娘&he11ip;&he11ip;?”宪兵队长吃力的重复着这个词,显然没明白姨娘两字是什么意思。
旁边一个穿着白衬衣,外套背肩裤,头梳的油光水滑,一看就是汉奸的狗腿子挤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两句。他眯了眯眼睛,伸手指了指上铺明显臃肿显老的军长太太,&1dquo;介个!也是娘?”
&1dquo;是的,是的,这是我姨娘,生我的姨娘!”池二少面不改色的扯谎卖了自己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