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可不是,我还听说这挖地道陷阱还是她给池老爷出的主意。你们说南山土匪那么凶残,咱们挖这些地道有什么用?一点烟儿,就把咱们熏死在里面,这不是瞎折腾咱们吗。”
有人听下下去,就反对道:&1dquo;你管人家池三小姐做什么,人家在大上海读过书,见多了洋人们的玩意儿,行为做事自然与众不同。这地道挖着是费劲儿,可这地道挖的户户相通,直到庄后面的北山,要土匪真来了,咱们打不过,就可以直接跑路。你们要是不愿意挖,可以直接逃命去啊,又没谁拦着你们。”
先前说闲话的两人顿时没话说了,知道即将有土匪来袭,能逃的都逃了。剩下的人,皆是舍不得家,舍不得祖宗基地的老辈人。他们在鹿儿庄生活了一辈子,这儿就是他们的根,不管这里变成什么样儿,他们就是死,也想死在这里。不然去了其他地方,那就是魂归无处,还不如就留在这里,与庄里人共同进退呢。
当下无话,三人继续干活。全然不知他们身后,一个面黄枯瘦的女子,正抽着大烟,幽幽的看着他们。
远处纵横阡陌的村道上,池槿秋满头大汗咬着牙,弓着腰身费力的拉着两个大沙袋从众人面前跑过。明明纤弱如柳,却硬给大家一种绝不认输,自强不息的感觉。
女子蹲在陷阱旁狠狠抽了一口烟,而后对着池槿秋远去的背影淡淡一笑——一个冷如寒铁,令人心惊的冷笑。
第oo4章
一晃又过去了一个月,鹿儿庄的冬天来了,下了第一场大雪后,就迎来了凛冽的寒冬。
这一个月以来,池槿秋是拼了老命的各种运动训练,总算把本来要花半年时间,才能达到普通人身体的娇弱身子,给练了起来。
今天一大早,天边儿难得的出了艳阳天,池家老派牌楼的大宅屋檐下,滴滴答答,滴着雪化的雨水,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不好出门行走。
不能在村道负重长跑,池槿秋百般无奈的趴在客厅里磕着瓜子儿,听着她二哥在一旁念经似的唱曲儿,终于忍不住怒拍桌面道:&1dquo;二哥,你有完没完!公鸭嗓子吼了一早上,我耳朵都快听出血了!”
自从池槿秋不怕死的拍胸脯要留在鹿儿庄后,池家除了池大太太、李姨娘,还有家里三个女眷下人。其余,池家三兄妹、池老爹,还有老管家田福都留在家里,与鹿儿庄一众村民,共同抵御即将来袭的土匪。
这会儿池大少爷在后院冒雨练军拳,池老爷去庄头督促庄里人修葺地道的最后工序,田福在厨房洗碗。偌大的客厅,就剩池槿秋和池二少四目相对,各自嫌弃。
池二少打小就是个欢脱逗比的性子,又去大不列颠国读了两年洋文回来,在镇上开个倒土不洋的中西合并的茶馆,结交一帮狐朋狗友,时常去那烟花之地泡妞唱曲儿。更是对全家没大没小,洒脱惯了,活脱脱的纨绔子弟,败家子儿的形象。
这会儿他穿着一身直黑亮的西装革履,头却戴着如意冠,嘴里咿咿呀呀,吊着他那已经变调的公鸭嗓子,一遍又一遍的唱着《三哭殿》里的詹贵妃台词。听得池槿秋头大如斗,恨不得给他嘴里塞只臭袜子,叫他清静清静。
&1dquo;人家就是喜欢唱曲儿嘛~你,管、不、着~”池二少捏着兰花指,媚眼如丝的嗔池槿秋一眼,咿咿呀呀唱腔似的说:&1dquo;你不想听,可以去找大哥呀,你不是每天都和他切磋武艺?”
&1dquo;&he11ip;&he11ip;”妈的,好想骂人怎么破?池槿秋无语凝噎。也不知道池大少怎么想的,一个月前突然告假回来,看见池槿秋每天运动训练,居然心血如潮,每天都要和她对打一番。
美名其曰是切磋,提高她格斗强身术,实则下手一点都不留情,每天把她揍得半死不活。而且打的都是不见光的地方,她想找人诉苦都不行。
要不是这具身体底子不行,就凭池大少那比三脚猫要好点的功夫身手,她怎会吃闷亏?
深深觉得池家这两个少爷,肯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克星,池槿秋委屈的磕开一颗瓜子,恨恨地说:&1dquo;他就欺负我年少无力,等我长大些,练成了金刚芭比,看我不捶死他!”
&1dquo;捶谁?”随着池大少低沉的声音,他穿着一袭被雨淋湿,露出三块腹肌的白衬衣,忽然出现在门前。
池槿秋脸上的表情瞬间龟裂,在旁边池二少丧心病狂的笑声中,怂怂地站起身,&1dquo;大哥,我正打算给二哥捶颗核桃,补补身子呢。”
&1dquo;喂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拐弯抹角的骂我。”池二少大声嚷嚷:&1dquo;有句话,不是叫那啥,吃啥补啥?”
&1dquo;哦,你还知道噢。”池槿秋皮笑肉不笑的将一颗核桃仁砸在他脸上,无视他的叫唤声,转头看着大哥进房去换衣服,有些奇怪道:&1dquo;大哥平时最少要打一个小时的军拳才回屋换衣服,今天怎么提早了半个小时?”
&1dquo;你问我,我问谁去?”池二少将脑门上的核桃拿下来,三两下嚼碎吃了,跟池槿秋大眼瞪小眼半天,看着池大少在大冷天,穿着轻便的军绿作战服出来,手拿一把寒光凛凛的大刀,腰上还别了把独一撅(国军简易手枪),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吓得池槿秋兄妹二人唰拉一下站起身来,&1dquo;大哥,土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