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云天从那日起,就免了妺喜的罚,且日日下了朝,就来妺喜殿中看望她。
也不做别的,只陪着她说说话,拉着她的小手坐到桌边,给她看他最近新明的新鲜玩意儿。
妺喜倒不知道,大夏的陛下倒是一位有天赋的工匠。
太医连着诊了五日的脉,随着妺喜怀孕日子的增加,脉象也越来越明显,他终于能够确定,兴妃娘娘就是有喜了!
于是他激动地跪在地上叩拜恭贺:“恭喜陛下,恭喜兴妃娘娘!兴妃娘娘有喜了!陛下要有皇子了!大夏要有皇嗣了!”
“嗯,谢谢太医,太医请起。”妺喜因为早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面上露出了喜悦的微笑,可是并没有吃惊的样子。
而帝云天,因为那天他只听见太医说妺喜是喜脉,以及最后一句他说要来帮兴妃诊脉,别的不重要的,他都没听见,因而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已经知道的好消息。所以除了喜悦,也没有露出太过震惊的神色。
这下子,却是轮到院惊讶了!这……
这俩人竟然都如此淡定,真不愧是天子和天子最宠爱的妃子,竟如此宠辱不惊!
帝云天自从那天太医走了之后,还琢磨这院怎么不恭喜他呢!
今日听到他这迟来的恭贺,心中猜想恐怕他当日是慌了神,反应太慢了些,这第五日才想起来补上恭贺,也罢,左右他是有功的。
于是帝云天便微笑着赏赐了院。
吩咐他日后定期进宫来为兴妃诊脉。
院连连叩谢,接下了御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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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一天,兴妃有孕的消息传遍了后宫,包括祁王的府中。
祁王这两日还在府中筹谋呢,该怎么样才能再次见到阿喜?不然让母后帮帮他?让母后把阿喜叫到她宫中聊天,然后自己再不经意的出现?她会不会害羞,一见到他就同母后告退了?
祁王纠结来纠结去,还没想出一个好方法。
宫中就传来了陛下已有皇嗣,且怀孕的是兴妃娘娘的大事。
他等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描摹妺喜的画像,就差眼睛上的最后一笔,他就要完成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却是手一抖,画笔没拿稳,一下子就掉在了刚才描摹的眼睛上,溅上了墨。
一幅画自然是全毁了。
他的心血,全毁了。
他苦笑一声,随后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中又流下泪水。
旁边的小厮惊吓极了,他跟在祁王身边这么多年,祁王一向温润如玉,情绪起伏不大。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祁王这样。
祁王情绪泄过后,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便挥挥手让他退下。
这一天,祁王都没有用膳,将自己关在书房,枯坐了一整天。
直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他的肚子咕噜了一声,他才好像回过神来。对着自己苦笑了一声,说道:“阿喜,这一世,我终究是来晚了!”
“你如今是皇帝的宠妃,你又愿意为他孕育皇嗣,想必这一世,你是很爱他吧?”
“无妨,虽然不能相伴,但是这一世,我会默默地守护你,直到你打算转世,去往下一世,我再追随你去,下一世,我一定会动作快些的,请你也一定要等等我,好不好?”
祁王默默地念叨完,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走出了房门,吩咐下人为他呈上晚膳。
下人们见到祁王出来,悬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急忙开心地为他呈上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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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皇后这边,听说了这个消息,则是怒的当场就砸了手中的胭脂。
那小贱人!她那便宜妹妹,竟然敢!
她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从六年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她就陪在他身边了,但他一直表现的对那种事情很寡淡,就连新婚第一年,她靠近他,都能看见他面上强行忍耐的神色。后来,他羽翼渐丰,更是连忍耐都不愿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