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喜已越过帝云天,往他身后的草地走去,把篮子放在地上,蹲下身去,捡起了鱼。
帝云天见状,没有多想,赶紧上去帮忙,他只一心想着,现在他已经好了,这一日三餐,他理应要多操劳些,让妺喜多歇歇。因而,他完全忘记了,他自己刚从河中起身,上半身尚且赤裸着,没有穿任何衣服呢!
妺喜余光瞥见他在自己身旁蹲下,也在忙碌地抓起鱼儿往篮子里捡,想提醒他及时穿上衣服免得受凉,眼睛却又不好意思看他。因而只好悄悄的离得远了些,背对着他,希望他能自己反应过来。
帝云天瞧着妺喜背对着他,那半蹲半跪的身影,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抹似曾相识之感。
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背影?
后宫?江南?寺庙?
帝云天是多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想起了他下江南的前一天,他去白鹿寺和方丈道别,临走前,路过佛堂,就看到过这样一个女子的背影,当时他还觉得有些好奇,心中涌现出不同寻常的悸动。
加上今日凌晨,他已和妺喜交过心,知道了她那段日子曾在白鹿寺代修行,也经常会干一些杂活,几乎是本能的,他一下子就觉当日他在佛堂前看到的那个擦地女子正是她!
太好了,曾经他以为在不同的时刻遇见过两名让他内心有所波动的女子,如今却现,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人,一直都是她一人,妺喜。
当初莫名悸动的女子,与如今深爱的女子,都是同一人,怎能叫他不欢喜?
他可真是好运气,好天爷让他苦了这么些年,如今终于开始怜悯他,给他送来了甜。
妺喜慢吞吞地往篮子里装着鱼,心里期盼着帝云天能早日回过神来,现自己上身的异样。她磨磨蹭蹭地,过了好长时间,想着帝云天应该现了吧?此时应该已经穿好上衣了吧?
于是试探地轻轻转过身,回头去看他,结果她就看到,帝云天盯着她的背影,痴痴的,似乎在想什么事,笑的甚是开心甜蜜。
她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
这人,大白天的,看着她的背影在想什么呢?
她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的丫鬟小兰在她受伤的日子里,每日都要帮她穿戴,那时小兰碰到她的身体就经常脸红红的,她问小兰脸红什么,小兰一直低头不语,她逼得急了,小兰索性一闭眼,一股脑儿的说:
“小姐的纤腰盈盈,不足一握,可偏偏这臀儿,生的又是浑圆挺俏,这冷宫的衣服料子垂坠感不好,奴婢需帮小姐伸手抚平,手不小心从腰部滑下,又触碰到……这惊人起伏的风流婉转曲线,奴婢想着,这世上无论任何一个男子都抵抗不了的,日后小姐从冷宫出去,只要无意间叫陛下瞧上两眼,小姐必能得陛下宠爱。”
当时妺喜是怎么说的?
她羞恼地打了小兰的头,叫她日后断不可这样胡说八道,不然小心她要撕她嘴了。
可是,如今,帝云天就在她的身后,盯着她的背影傻笑,且他们二人凌晨的时候又做过那样亲密的事,叫她如何能不多想?
不行,现在还不行。
她必须要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了,这样想着,她忽然横下了心,瞬间站了起来,闭着眼睛一转身,准备对他喊:“快把衣服穿上!”
却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脚下被东西一绊,直直地就要往前栽倒。
帝云天刚刚思考完事情,正蹲在地上乐呵呵地捡鱼呢,听到妺喜的惊呼声,起身扶她已是来不及,电光火石间,只好目测了下她倒去的方向,自己也赶紧往地上一躺,企图阻拦在她和地面之间。
只是,他这一次的运气不如上一次好,失了准头,没能完全护住妺喜。妺喜还是一头栽倒在草地上,只有一只手臂落在他的身上。
妺喜只感觉右边的身子砸在地上,有点疼,草地上还湿湿的,冰的她瑟缩了一下,左手也跟着动了一下,这一动,她就感觉自己的左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东西,手中的触感滑滑的,他上身没穿衣服,那是,他的……!!!
她刷地一下抽回了手,好像一下子就有了力气,也顾不上疼不疼了,手撑在地上,迅地就爬了起来。装满鱼儿的篮子也顾不上拿,一转身就跑走了。
帝云天见她跑了,也从刚刚的突事件中回过了神。她柔弱的小手软软的,嫩嫩的,压在他的胸前,似有电流一下子钻进他的身体,叫他战栗,酥麻……
他也是这时才现自己刚刚从河中起身时,竟然只顾着捡鱼,忘记穿上衣了,无心之下唐突了她,希望她不要生自己的气才好。
他赶紧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身子,独独落下了刚刚被妺喜触碰过的那一处,就飞地穿好了上衣。提起满筐子的鱼儿,朝山洞中走去。
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去采野果什么的了。
他只想赶紧见到她的小姑娘。
确认她有没有生气,如果她生气了,他也会费尽耐心的哄好她。谁叫他老是无意之间就轻薄了她呢?
虽然她是他的婕妤,可是他不想用这层身份来束着她,也不想用这层身份干任何尽管他的身体可能想干的事。
他要先带她回宫,风风光光的回去。说起来她自从入宫以来,他还从未见过她,那以前皇后封的位份便不算,他要重新给她举办封妃大典。
至于那个位置,迟早也是她的。
帝云天赶回到山洞中时,妺喜已经神色如常了,她甚至已经架好了火堆,为了帝云天不要再提刚刚的糗事,她先制人,语气凶恶的朝他吼道:“抓个鱼儿磨磨蹭蹭的,都快饿死了,还不快要给本小姐烤鱼吃!”
帝云天听着她故作凶恶实际上听着奶凶奶凶的,可爱极了的语调,赶忙开口:“好嘞,大小姐,小的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