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的操蛋!
盛鹤年泄一番之后,勉强能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了,这才慢悠悠地走回家。刚一推开家门,奶奶就问道,“送个红糖,怎么这么久啊?”
盛鹤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送完红糖之后我顺便去跑了两步。”
盛鹤年的爷爷奶奶知道孙子一向都有跑步锻炼的习惯,完全没有怀疑,但是奶奶嘀咕道,“这才吃完饭没多久,还没消化完就跑步,你小心得阑尾炎,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
盛鹤年连声答应,才止住了奶奶的唠叨,没有多在客厅停留,径直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关上门——
刚才那件事儿,绝对不能和爷爷奶奶说,也不能让爷爷奶奶看出不对劲儿来,否则爷爷奶奶该多伤心啊。
盛鹤年谁也不能说,自己憋在心里,结果憋得整整一晚上没有睡着,心里咬牙切齿地将唐芋骂了无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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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芋好说歹说,将所有能想到的证明自己脑子真的没有烧傻的方法都用上了,外婆才没有在大晚上的拉着她去医院检查。
下午生了什么,唐芋也从妹妹唐苗口中问清楚了。
原来今天下午,唐苗在盛鹤年家写作业,写完之后有两道数学题不会,盛鹤年认认真真地为唐苗讲了,讲完之后让唐苗休息一下,站起来活动活动。就在唐苗活动的时候,盛鹤年的奶奶正好经过,啊呀一声,叫住了唐苗。
奶奶将盛鹤年赶出家门,从屋里翻出了卫生巾,然后带着唐苗去了厕所,教给她怎么用,又找出来一身自己的干净衣服让唐苗换上,否则白裙子上的一片红,实在是太显眼了。
等到唐苗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盛鹤年才又回到家里。
但是唐苗觉得,盛老师已经二十二岁了,肯定是能猜到生了什么的,内心羞窘地无以复加。
唐苗第一次来月经,倒是没有被吓到,她从小和姐姐一起长大,姐姐早些年就来月经了,她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第一次来月经弄脏了衣服,还被邻居家的爷爷奶奶和盛老师知道,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外婆还有姐姐说……以后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邻居家爷爷奶奶和盛老师了……
唐苗想着这个,三步并两步走回家,因此才有了唐芋看到的慌张神色。
唐芋知道前因后果之后,明白自己是真的冤枉盛鹤年了,闹了一个大笑话。
听着外婆和妹妹唐苗的描述,唐芋十几年前的记忆也渐渐复苏了一点,想起来在自己的学生时代,是有盛鹤年这么一家人做邻居。这一家人都挺好的,对自己家也很好,唐芋这样误会人家,心中觉得有点愧疚。
上辈子,唐芋二十岁就和陈俊茂结婚了,从老平房里搬了出来,她隐约记得几年之后,盛鹤年一家人一起搬走了。
但是大家提到的,盛鹤年还是唐芋高一那年的数学老师,她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人生前十几年的邻居,按理说唐芋不该忘,高中的老师即使只交过一年,也该有点印象。但是唐芋人生的后十几年,实在过得跌宕起伏、太过艰难,每一年都像是几年一样漫长,在挣扎和仇恨中几乎要将心血熬干……少年和青年时期的事情,真的记不住那么多了。
唐芋双手合十在,在心中默默祈求,希望盛鹤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他的,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倘若盛鹤年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去找盛鹤年道歉了,希望不要太伤害两家人的感情。
盛鹤年拎过来的红糖还放在桌上,外婆说去给唐苗冲一杯红糖水。
唐苗乖巧地点头,才点到一半,唐芋就听到妹妹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叫声。
“你饿了?”唐芋问道。
唐苗这才不好意思地承认,“是有点饿了。”
晚饭时候,盛鹤年的爷爷奶奶依旧一定要留唐苗在家里吃,但是下午刚刚生过那么尴尬的事,唐苗哪里能吃得下?几乎没怎么夹菜,只是匆匆将自己碗里的米饭吃完了。
如今在家里放松下来,吃进去的那么一点晚饭早就消化完了,唐苗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外婆也听到声音了,抬腿往厨房走,“我再去给你弄点吃的。”
唐芋伸手拦住了外婆,让外婆在椅子上好好坐着休息,粲然一笑,“外婆,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
“从今天开始,家里的掌勺大权,就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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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唐芋就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红枣桂圆红糖水。
唐苗连忙从姐姐手中接过碗,拿起勺子。红糖水上面浮着四颗又红又饱满的大红枣,中间是两只圆圆整整的糖心蛋,几口红糖水喝下肚,唐苗觉得小腹突然舒服了很多。
其实刚才也不疼,但有种往下坠的感觉,现在一下子觉得轻快了。
而且是真好喝。红糖水甜滋滋的,里面的红枣肉更是甜蜜紧实。
糖心蛋蛋白全熟,一口咬下去,蛋黄只熟了一半,烫呼呼、颤巍巍。最中间的蛋黄是比外面全熟的一层更加温暖的黄色,让她看着就直咽下口水。
唐苗最喜欢这种火候的糖心蛋,然而这样的糖心蛋很难碰到,火候少一分则太生,多一分则太熟,吃上十次鸡蛋,也未必能遇到一次这种她最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