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来啊,我就问你五千块够不够,仨孩子的抚恤金五千块,够不够赔你?我要不小心砍了你,那抚恤金就当赔你了行不行?要不然,你今天就得把那钱还我,孙工妈,看在孙工的面子上,我叫你一声大娘,把孩子们的抚恤金交出来。”
陈丽娜还没忘了,仨孩子还有五千块,在这老太婆手里了。
她是清水县的泼妇,黄花菜是漳县的泼妇,强强会合,孙母给她气的头晕眼花:“那是俺子的抚恤金,就是俺的,你个那里来的骚货,居然还敢谋这个钱?”
陈丽娜高声说:“我是聂工老家人,就是因为聂工父母受不了孙工这个恶毒的母亲盘剥,欺负几个孩子才来的,慢说抚养费,你苛扣了我家的米,我家的面,我家的清油,仨孩子给饿成个面黄肌瘦,我告诉你,那一样样儿,我全要要回来,我婆婆也说了,要我真控制不住砍了人,她来了之后,给基地的领导们说明情况,给我顶罪,但无论如何,一定得保障仨孩子不饿肚子,有饭吃。”
聂母要听说儿媳妇这样掰扯自己,估计得气的跳上天去。
但是,这会儿要不把聂母给搬出来,咋治黄花菜这个老姚婆。
“聂博钊他娘也管不了俺。”
“但她能管得了聂工,咋,你是孙工有妈,聂工就没妈生吗?”
王姐于是说了句公道话:“是啊,毕竟孙工都死了,老太太,外孙是你家亲戚,小陈可不是,再说,人家可是奉着聂工他妈的命令来的,有啥你该找领导,不该跟小陈犟,她和你,可没啥关系。”
黄花菜这本身就属于胡搅蛮缠,无论要钱还是啥,该找领导不是。
老太太忽然想起最重要的来了,一月三十块的抚养费。
“你还俺的抚养费。”
“仨孩子由我带,抚养费就是我的。”
“你要再敢抢俺的牛奶,俺的棉花,俺的白糖,俺非但要跟你拼命,还要闹的你们整个基地都关门。”
哟,这证明她拦截了的,不止有牛奶,还有棉花和白糖。基地从农场购买的福利,合着属于聂家的,全叫她给截留了。
“我得告诉你,我可不是抢,明明白白儿,孙工死的时候,抚恤费是给仨孩子的,我就要拿回来。牛奶是该仨孩子吃的,棉花也该是给他们衲棉袄的,至于白糖,你要敢抢我的白糖,我明儿就敢拿着斧子,去杀了你家孙大宝。”
“你敢。”
“孙大宝是你的命,白糖就是我的命。”
对视片刻,终于还是陈丽娜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死的劲儿,就把孙母给吓住了。
“你要再敢抢我的牛奶,我就在你家的牛奶里放老鼠药,你要敢抢我的棉花,我就一把火烧了你家存棉花的库房,我一个孤女子从内地来,我啥也不怕。人为财,鸟为食亡,你抢我的食,就是抢我的命。”陈丽娜挥舞着斧头,一句又一句,吓的孙母直哆嗦。
“你,你给我等着……”眼看着,孙母这是要走了,当然,围观的群众们也自的让开了路。
但是,陈丽娜早就知道,这肯定是虚晃一枪。
泼妇她见的多了,那手段她还能不知道吗?
果然,嗷的一声,她突然回头,就冲着陈丽娜撞过来了。只听咣的一声,好嘛,撞到铁皮大门上了。
“你等着,俺要到基地去找你们领导,俺要到乌玛依去报告阿书记,俺还要让阿书记来赶走你这个骚货。”孙母一声比一声高,两只脚跟那触了高压电似的,不停的蹦着。
“有本事你就去?”陈丽娜得意洋洋,“我还巴不得你去了,快去快去。”
……
傍晚,火炉子边上,聂卫民大概还没这么丧气过,耷拉着脑袋,在等自己的棉衣干呢。叫外婆揍了一顿,陈甜甜当时全看在眼里,孩子大概觉得丢人的不行。
“这有啥,棉衣本就要洗一水才能穿,等晒干了,妈再给你拍一拍打一打,就又是一件棉衣,好不好?”
外面不时传来孙母的哭嚎声,一声又一声的俺,一会儿是在怨聂博钊无情,一会儿又在哭自己的大闺女命苦。
也不知道她在哭啥,总之,风雪之中,声音那叫一个凄惨。
第23章争执
北风呼呼的刮着,雪沫子又飘起来了,外头一会儿吵吵,又一会儿没动静。
“妈,我饿了。”二蛋说。
三蛋也说:“妈妈,要吃饭。”
屋子里一股香喷喷的肉味儿,但不知道是从那儿散出来的,总之香的不得了,诱着这几个正在长骨头,易饿的孩子肚子咕噜噜的直叫。
陈丽娜一时也迷瞪了,自己分明没作饭呀,这香味儿它究竟从哪来的?
“哎哟。”她忽而就站了起来:“瞧瞧我这记性,有好东西了,那个老姚婆这一闹,我还真给忘了。”
“老姚婆,老姚婆。”三蛋才在学说话,先就跟着喊了起来。
“姚婆打娃不心疼,不是掐,就是拧,除了棍子还有绳。”二蛋摇头晃闹的也跟着唱了起来。
聂卫民今天最伤心,因为才衲好的,还带着风系扣儿的,中装式的黑条绒棉衣,就叫外婆给弄脏了,娃一直在哭,又忍不住要笑,噗的一声,鼻子里冒出个大泡泡来。
“妈,你这是咋作的羊腿,哟,还有羊肋排,看起来可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