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啰,冬冬,又见面啦——”春信刨饭含糊跟她打招呼。
视线在院中搜寻一圈,雪里问:“有蝴蝶吗?”
春信摇头,“没看到,蛐蛐你要不要?”
她要那玩意来干嘛,其实蝴蝶也没什么用,但雪里还是说要,她太无聊了。
春信大口刨饭,问她:“你吃饭没?”
“没有,我妈妈加班,说晚点回来。”
“那你家有饭吗?”
“有面包和饼干。”
春信“哇”了一声。
雪里一直坐在窗边,听见春信吃完了饭开始大声读拼音,她准备抓蛐蛐的时候,被奶奶叫回去。
她放下书本,站在院子里故意大声说:“哈哈哈,洗脸啦!”
雪里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关上窗户。
太阳落下去,月亮爬起来,钟表滴答滴答,妈妈还没有回家。面包和饼干都不喜欢,她想吃饭。
雪里趴在床上,头上一左一右两个夸张的粉红圈已经掉了,马尾散开,无精打采耷拉在棉被上,台灯的光亮是黯淡的橘黄色。
与春信短暂分别,重拾孤独,其实这样的孤独才是人生常态,过去十年,她深有体会。
很多事随着年龄增长,人们会说,看开点。
岩石风化成细沙,但它们不会消失。
沉积,不断沉积,压实,脱水,固结成岩,再接受风化和侵蚀。
这样一场轮回,也许是对她的惩罚。
思绪飘在半空,被“嗒”的一声响打断。
雪里支起上半身,偏头凝神细听。
“嗒——”
是小石子敲在玻璃上。
她迫不及待从床上跳下来,推开窗,探身出去看。
月亮照亮半边院子,春信就站在那片洁白如落雪的月光里,冲她招手。
“你妈妈还没有回来呀。”春信小小声。
雪里摇头,她捂嘴偷笑一下,“等我。”
她走到坎边与围墙的夹角处,抠住缝隙里空心砖的边缘,抬脚一蹬就上了墙,两三下爬到墙头,顺着围墙走到窗跟底下,从口袋里摸出包东西。
“你让开。”
雪里退后两步,春信抿紧嘴巴,扬手一丢,什么东西“吧唧”砸在木地板上。
定睛一看,塑料袋里有饭有菜,还有肉。
春信小声说:“是装豆干的袋子,干净的,我给你偷的,你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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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春信:我偷饭养你啊!
从今天开始更会稳定一点了,v前跟榜单,六万字前如隔日更会作话告知。v后日更不断,直至完结,每晚零点准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