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一晃经年。
元旦傍晚,冬木都东边的私人林地。
黑黑瞳,留着干练清爽的短碎,神情肃穆,轻凝的眉宇间还带些阴郁的帅气少年郎,着一身黑色肃穆西装,双手插着裤兜,静静地站在刻有牧村东野之名的墓碑前。
天幕由灰转黑,极似一张铺开来的大毯。
某个瞬间,无数朵洁白晶莹的雪花降下,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矗立了许久,年满十六岁的简易轻叹了口气,向前一步用手将落在墓碑上的雪全部掸了去。
“服了你了,给你捧那么红,结果你给我整这么一出,还不到三十五岁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整出了三高,整出了脑血栓,最后还在那种乱来的party上突然犯病。”
简易的语气有责备,有无奈,还有些后悔,若是自己这几年将用在魔术锻炼上的时间分出来点儿,想来是可以预防这种事的。
想到这里,简易盘腿坐下,将手边已经开口的高级烧酒倒入墓碑前的酒杯中。
“不过这也可能是命吧,而且你这辈子也不见的有啥亏的,该享受的全享受了,该得到的也全得到了。财富,名声,美女,豪车,游艇,大别墅……你自己说,你觉得亏吗?你要还觉得亏,你就托梦告诉我,还有什么没享受够的东西也告诉我,我烧给你!”
简易举起酒瓶子咕嘟咕嘟灌下两口。
“还有,你放心,我跟你说过的那圣杯战争其实我压根就没想过参加,先不说我的魔术基础有多差,那玩意就是参加了也没好处啊。
没任何好处,还有可能遇到生命危险的事我会干?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傻的人?就因为这事最后还强吊着一口气,不见到我不闭眼?”
觉得鼻头有些酸,简易仰头又是二两。
除了嘴上儿砸儿砸的占便宜外,这么些年来两人其实从来没有以真正的父子相称过。
但是简易知道,牧村东野确实是把自己当做儿子来看待的。
不然也不会因为担心自己会参加圣杯战争,吊着最后一口气不闭眼,非得自己赶到,在他耳边保证自己绝对不参加圣杯战争才合眼。
“我还记得我七岁时跟你说这个世界有魔术师,我想学魔术,你竟然直接信了,还通过自己的那些人脉满世界给我找老师。
就因为这事,那年你被骗了一大钱,哈哈哈,你还记得不?还有十岁那年过生日,你特么竟然带我去夜总会过!
老牧,我就想问问,你那会儿脑子里到底咋想的?还有啊,你自己那么爱喝酒,为啥就连一口啤酒、气泡酒都不准我喝?
搞得我现在就是想跟你碰一杯,也再也没机会了。还有你个不孝子,三十多年也没能给你家传宗接代搞个孩子!”
简易就坐在墓碑前,独自一人不知说了多久,直到带来的几瓶高级烧酒全部喝完,直到雪在简易的头上,肩膀上积了厚厚一层。
最后还是在墓园外等待着的管家看不下去,走进来提醒简易已经深夜,让两位膀大腰圆的保镖将醉醺醺的简易给抬回了车上。
“老牧,你千万别着急投胎,等我以后有了儿子,你直接投他身上!我给你当爹!”
……
从圣诞夜开始一直到一月八日开学的将近半个月的年假假期,简易全部用来处理这位被自己捧为当代日本歌神的后事。
当然,丧事还好,学着后来的坂井泉水低调处理即可,麻烦的是那些总是在自家附近徘徊的狗仔,已经让保镖撵了好多次,却依旧不见少。……
当然,丧事还好,学着后来的坂井泉水低调处理即可,麻烦的是那些总是在自家附近徘徊的狗仔,已经让保镖撵了好多次,却依旧不见少。
最后,无奈只能又召开了次闻布会。
一月八日,开学日当晚。
冬木,深山町,卫宫宅。
客厅里,刚刚吃过经常来自己帮忙做家务的学妹做的晚饭的卫宫士郎,洗刷过碗筷的间桐樱,以及卫宫士郎青梅竹马的大姐姐兼现任班主任藤村大河,三人蜷缩在暖桌里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着的闻布会。
因为偶像的去世,藤村大河最近几天的眼睛都是肿胀的,人看上去也没什么精神,整天抱着签名照茶不思饭不想。
时不时地再泪眼朦胧地抽噎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