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嘴巴却是没停,皇贵妃自从生了八皇女后,不止是那通身的贵气更重,就是性子也不再似之前那般,这让没了主意的崔嬷嬷,见到赫舍里氏就没了思量的就把这几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虽不应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说事,可她一个宫里皇贵妃身边的老嬷嬷,稍有些动作就会被各宫里娘娘的耳目通传出去,想要找到这么个机会已是不易。
&1dquo;主子自从生了八格格就大变样子,若不是那奴婢自小照料长大的模样,还真是不敢相信那是主子”,崔嬷嬷想起那除了看向八格格温柔的美目,对着他们都似估量捉摸着什么的眼神,真的让她打从心里不安。
赫舍里氏听完崔嬷嬷的一通话,眼看着内殿宫门已到,无法再细说,只匆匆丢下一句带警醒的话:&1dquo;这猜测主子心思的事,以后还是少做些为好,我和老爷当时让你陪着皇贵妃进宫,也是看重你忠心不多嘴,想来你也不会让我们失望才对”。
在崔嬷嬷身上轻瞟了一眼,提步向着后殿内室走了进去,留下被那似是无意的一眼看得心颤不已的崔嬷嬷,这宫内的陪嫁心腹嬷嬷要出宫,可是没有第二条路走出去。
进到偏殿的赫舍里氏,看着屋内没有伺候的人,回头见着门外也就只有崔嬷嬷一个人守着,心下想起路上崔嬷嬷说皇贵妃对皇上心思淡了的事,这么明显避开外人说话,就是在佟家娴莹都不会有的事,看来若不是真有大事生,就是这个女儿却如崔嬷嬷所说真对皇上淡了。
脚下快走了几步,绕过屏风看到的就是娴莹端坐在床边,微红着眼眶泪眼汪汪的看着她,赫舍里氏真是被娴莹这幅从没见过的委屈模样吓的不轻,没顾上躬身作福,就忙上前拦住想要下床向她过来的女儿。
&1dquo;娴莹你是要心疼死额娘吗,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对于家里唯一的女儿,就是赫舍里氏颇以娴莹在宫里的尊贵身份为傲,可那也不能说没有一丝不舍的愿把她送进这吃人的地方,原想着总也是亲表妹,娴莹对皇上的心思佟家众人也都看在眼里,以贵妃尊位入宫已是不易,可这么多年没有身孕还是让她委屈了。
听到赫舍里氏叫她的闺名,娴莹真是不得不再次感叹到命运的巧合,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心疼慈爱的古装妇人,明明知晓她心疼的也只是这身皮囊的原主,心里却还是因着这毫不掩饰的关心而感到安慰。
把头轻轻靠在赫舍里氏的肩窝,本以为不甚容易说出口的话语,就这么带着些许委屈的口吻吐出口道:&1dquo;额娘,娴莹好想你和阿玛,好想回家”。
丝毫听不出颤音的话语,却让赫舍里氏听得心里酸的难受,可就算她有多想答应,却也无法做出承诺应允,只得用手轻拂着娴莹单薄的后背,无声安慰着。
半晌屋内没有人说话打破这宁静,还是娴莹因着心里有事不得不说,才从赫舍里氏怀里抬起头来,轻启薄唇的说道:&1dquo;额娘,我不想说委屈,那是我现在这尊贵身份必须承担的,可那不代表我就必须把这苦都白白咽下去”。
听自家女儿说的这颇有霸气的话语,赫舍里氏心里不禁想到这才是她的女儿,进宫之前她所教的手段,只剩下入宫后的娇弱无脑,让她听后心疼的同时也不禁暗暗对她不争气的失望,既然现在她自己想通,那么她这个做额娘的怎么能不帮上一把,笑说道:&1dquo;额娘总算是活着等到你想通,帝王哪是那么容易动真情的,佟家说好听的是皇帝的母族,外人都要被人敬着三分,可连黄旗都不是的佟家,又有哪个是真打心眼里高看的”。
娴莹又怎么听不出赫舍里氏话里委婉的劝说,若真是以前的佟佳氏肯定不把这放在心上,若是再脑残一些,去到康熙面前不自知身份的要求抬皇旗也是可能,不过想到佟家是在佟佳氏死后才得以抬皇旗,也是不无这个可能。
想到这个娴莹想她以后的做事还是应再小心谨慎些才是,不过这些都还有时间慢慢细想,见赫舍里氏并没有被那表面的奉承迷惑,还颇为清醒的认识到现实,倒是让她省了不少事,想着赫舍里氏入宫也是有时间,就没再浪费时间转弯抹角的试探,对着额娘说道:&1dquo;额娘放心以后我在宫里会更小心谨慎行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佟家摆脱现在的尴尬境地”。
&1dquo;这又谈何容易,你阿玛平日为这事心思也是颇重”,赫舍里氏不无叹息的说着,可在抬头看到眼角带笑的娴莹时,脑中忽然闪过些东西,眉头微皱的看着她疑惑的问道:&1dquo;你招我入宫入宫就因着这事,难道你是什么好主意”?
掀开身上盖着的金丝薄被,娴莹轻拍着安抚看到她下床紧张不悦的赫舍里氏,起身走到床侧的梳妆台前,翻开饰匣子似是随意的拿出个颇有分量的金镯来到额娘身旁,笑着把镯子带到赫舍里氏手腕上,帮她小心的用衣袖遮住后,把头微微抬高自傲的笑说道:&1dquo;本宫不止是有让佟家改变现在尴尬境地的办法,还能让佟家成为这大清再没有敢小视的家族,可这也要看阿玛和佟家敢不敢陪着本宫赌上一次”。
见她那自傲的模样,心里本因她还长不大的性子感到好笑着,却在听完话后让赫舍里氏有些不敢确定起来。
7、唯一要求。。。
六月的繁花百朵,把这亭台楼碧水假山妆点得分外喜人,只是这些美景却都被赫舍里氏匆匆的脚步忽略,来到花园子后的书房外,对着身后的心腹婆子季嬷嬷使了个眼色,看到她微微不显的点头动作,赫舍里氏轻移脚步走上前去。
&1dquo;赵贵,进去通报一声,说我已从宫内回来有要事寻他”,赫舍里氏感觉到手腕上金镯子知足的分量似是压在她心头上,第一次这么慌乱无章。
这次的内宫一行,让赫舍里氏真的看到女儿的变化,此时也确实知晓崔嬷嬷那句话说的果然如此,若不是那性子还似曾经亲热中透着一股子矜持,想来她也是不敢相信,那还是她嫡亲的女儿佟佳氏娴莹。
&1dquo;福晋,老爷有请”,收起纷乱的思绪,赫舍里氏微微点头走进书房内。
简单大气的摆设,让人一看就知晓此间主人的性子,虽说书房是佟家重地闲杂人等都不得进入,但赫舍里氏身为嫡妻又怎么会对此陌生,进门就熟路的向着窗边走去,对着书桌后翻阅着书册的佟国维微微作福道:&1dquo;问老爷安”。
&1dquo;起身吧,是有何事让你从宫内一回来就来书房寻我”,进宫这许多年的女儿,唯一求着他们的也就是关于皇上的事情,这次想来也是如此。
赫舍里氏见着自家爷的模样,这么多年的夫妻又怎么猜不到他作何想,谢过后起身向着门边稍移了几步,听着外面季嬷嬷拉着赵贵在小声的说着话,放心的绕过书桌走到佟国维身旁。
奇怪的看着赫舍里氏的一番动作,眉头微皱略有些不悦的说道:&1dquo;在自个儿家里,你这是做何”。
赫舍里氏心中苦笑,若不是因着此时太过骇俗,不小心些被外人知晓他们佟家可就算是完了,她又何必如此小心,上前在自家老爷胳膊上轻拂两下,忙开口说道:&1dquo;若不是在自个儿家里,就是如此我也是不敢说出半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