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哭了起来,她就在旁边阴阳怪气的大骂她们是赔钱货,拖累死她,活该被人欺负等等话儿,吼着其他几个孩子去把自家东西拿回来。
外面噼里啪啦的搬东西声音响个不停,大家都当听不见,范大姐跟肖承国进到屋里,一边打量着屋里,一边跟他们夫妻俩说了几句话,放下东西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肖承国把自行车停靠在客厅靠角落的位置,再把炉子放在靠门口的位置说:&1dquo;一会儿我找两个人在大门旁边开个透气窗口,炉子就放在下面,方便咱们做饭,也能透气,避免烧多煤气中毒。”
曲红梅正清点着范大姐她们送了些什么东西,闻言点点头:&1dquo;一会儿把煤球也弄过来吧,我们的户口弄好了吗?弄好了可以多买点。”
一般来说,乡下人要弄到城里的户口很难,因为城里的户口都有指标,多一个城镇户口就要多分一个人的商品粮出去,不是说弄就能弄到的。
不过肖承国是公安,属于国家机关单位工作人员,户口可随工作落户,子女中,有一个可以随其落户,不过妻子却是不能的,具体原因可能是地域性的问题。
曲红梅是北京户口,说实话,她并不想把户口落在清溪县这样一个小县城里,她深知道北京户口在后世代表着什么。
然而她已经嫁给了肖承国,打定主意要跟他过一辈子,就算再怎么舍不得北京户口,她也要吃饭,也要遵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老话儿。
她不会因为舍不得户口,在县里找不到工作,在家里做家庭主妇,让肖承国一个人承担家里的负担。
那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因此打定主意要把户口转过来,再去钢铁厂应招工作。
肖承国从随身带的,从北京拿回来的印有&1squo;为人民服务’的军用布包里,掏出两个薄本子和一张纸递给她:&1dquo;放心吧,你和佑佑的户口都办妥了,我已经给你开了一个户籍证明、学历证明,明天你可以拿着它们去钢铁厂应招。”
郝副局长此前就承诺肖承国,要把他妻儿的户口都落户在城里。因此,肖承国给曲红梅和佑佑办县城户口的事情十分顺利,而他和小英的户口,早在他上班的时候就已经办好了。
曲红梅中午跟肖承国提了一下要去钢铁厂上班的事情,肖承国没有反对,他有那个自信和能力养她和孩子,其实无所谓曲红梅上不上班。不过只要她觉得开心的事情,她想做便去做,他不会阻拦。
曲红梅拿着户籍、证明看了看,都是薄薄的纸,跟后世厚厚的户口本有着天壤之别。
不过这时候的户籍是黄色牛皮纸封面,上面打着钢印,印着户口薄三个大字,就笑:&1dquo;好些人为了这户口,活动、努力了大半辈子都不一定拿得到,你倒好,轻而易举就拿到了。”
家属区很多大杂院的妇女,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拿不到城里户口,就没办法去参加工作。
这时代城里招工,大部分的工厂岗位都要城里户口,如果没有,女人只能闲赋在家,做做家务活儿,带带孩子。
每天为了菜米油盐酱醋茶伤脑筋,没事儿跟一群同样没工作的女人们,东家长,西家短的拉家常说闲话。久而久之就成了长舌妇,自己看着都厌烦。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肖承国便去街道办事处,给曲红梅娘仨转粮食关系,拿粮票和办居民购买粮证明。顺便置办家里还缺的东西,比如煤球和铁锅。
锅要买,岩门大队家里的大铁锅不适用小炉子上,所以得买个小铁锅。
一个小铁锅大概要八块四毛钱,六张工业劵,肖承国每个月有三张工业劵拿,上个月和这个月的工业劵加起来正好六张,倒完全抵了。
煤球有煤球票,分季度,一季度总共两百斤蜂窝煤,必须在当季度使用,过期限就过期作废。
蜂窝煤球三厘钱,两百斤蜂窝煤球才六毛钱,燃料费倒是挺便宜。
曲红梅一听肖承国要去领粮票,想着自己以后有了工作,也要把单位的伙食关系转回来。
肖承国工作忙,到时候又麻烦他跑腿多不好。便说跟他一道去认认路,等她上班以后,她自己过来转单位粮食关系。
两个孩子自然不愿意呆在家里,一家子就锁好门,跟着肖承国去了街道办。
街道办离家属区不远,就在总公安局的南面儿。
里面办事儿的两个办事员原本坐在扶手椅子上,手里都端了个茶盅,翘着二郎腿说话。
看到肖承国穿着公安的白上衣蓝裤子制服进门来,立马站起身来,笑着喊:&1dquo;哟,肖公安,过来□□明啊?”
肖承国点点头,示意曲红梅把她和佑佑的户口拿过来。
两个办事员便态度友好的拿过去仔细核对一番后,一个胖一点的办事员就拿出一串钥匙,从柜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红色塑料封,印有居民购粮证几个大字的证明出来,在上面盖了一个钢戳。
另一个办事员则从打开的柜子里,用剪刀剪下几张票,又撕下一串票出来,递给肖承国道:&1dquo;这个月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按理你们才转户口过来,只能领半个月的。不过你们的指标在那里,我就给你们按一个月的算。这里面,粮票、肉票、油票、糖票、肥皂票等等,所有票据都有,你点点对不对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