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佑佑做调节,客厅里凝重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肖承国稍微松了口气,把自己随身带得包裹里面装的各种礼,比如曲红梅买的红薯干、腊味、咸菜疙瘩,他买的今年秋收的花生,罕见的富强粉,磨得细细的玉米面,在火车上买的中华烟,茅台等等东西都拿了出来。
曲父看到这些东西,知道他有心带过来的,也不嫌弃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乡下玩意儿,脸色稍缓说:&1dquo;一路过来辛苦了。”
肖承国笑了笑:&1dquo;不辛苦,能来到北京,见到岳父岳母,一切都值得。”
曲父鼻子里哼了一声,明显不想跟他废话,转身逗两个外孙去了。
不多时,屋里传来浓郁的饭菜香,大门被打开,一个留着短,长相斯文秀气,穿着蓝色呢绒大衣的年轻女人进门来。
她的手里用手提袋装了不少菜,后面还跟着一个八九岁,穿着干净整洁,长得唇红齿白的男孩子进门来。
这个女人就是曲红梅的大嫂韩雁,男孩儿是她的儿子,曲木阳。
她进门看见肖承国父子三人坐在沙上跟曲父说话,笑着走进来说:&1dquo;我还说早点买菜过来的,没成想客人已经到了啊。这位是四妹夫吧,你好,我叫韩雁,很高兴见到你。”
&1dquo;你好,大嫂。”肖承国站起来,和她打了声招呼,又叫孩子们喊人。
曲母、曲红梅在厨房里听见动静,曲红梅拿着锅铲走出来,看见韩雁,眼中含着泪花,喊了声:&1dquo;雁姐。”
韩雁是曲之修的大学同学,两人一见钟情,在曲红梅下乡之时就已经谈了两年的对象。
他们结婚生子曲红梅并不意外,再次见到容貌没什么改变的韩雁,她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1dquo;梅梅,好久不见。”韩雁见到曲红梅,也是激动不已,当年如花似玉,众星捧月的姑娘,如今脸上已经出现了岁月的痕迹,神情带着遮掩不住的历经世事的沧桑感,看得她这个做大嫂的人心里也挺难过,一直握着曲红梅的手说:&1dquo;回来就好,以后我们一家子在一起,谁也不能欺负咱们。”
曲红梅万分感动,正欲说话,韩雁的儿子曲木阳突然开口:&1dquo;二姑,您当年真的因为逃避劳动,这才嫁给了乡巴佬吗?”
韩雁惊呼:&1dquo;阳儿,你在说什么?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曲木阳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缩着脖子,弱弱的说:&1dquo;是白姨姨说的,她说二姑嫁给了乡巴佬还回来勾搭向叔叔,是狐狸精,不要脸!”
白娉婷,北京某高层官员的大小姐,以前紧邻曲、向两家,跟曲红梅一道长大。
比较狗血的是,当年她和曲红梅都喜欢向云泽,但白聘婷不同于曲红梅开朗大方的性子,她自小脾气就不好,总喜欢事事计较,看不起任何比她家境差的人,什么都要以她为中心,要围着她转,是个公主病的大小姐。
向云泽最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一直无视她的存在,直到曲红梅下乡结婚生子后,白家的势力日渐变大,白父见女儿对向云泽痴心一片,年近三十了还在痴痴的等向云泽,便对向家施加压力,让向云泽娶白聘婷。
曲家最近几年势力逐渐削弱,曲父敌不过白父,便不顾向云泽的强烈反对,答应让白聘婷做向家的儿媳妇。
原本上个星期两人要订婚的,但是向云泽听闻了曲红梅要回城的消息,义无反顾的拒绝了订婚。
白聘婷气不过,日日堵在曲家门口,像个泼妇一样,四处谩骂和传播谣言。
曲之修在市政部门工作,带着韩雁和儿子住在单位分的房子里,平时很少回曲家。
曲木阳是有一次父母都在上班没时间管他,让他自己坐公交车来爷爷奶奶家。他在小区的楼下,听那些邻居大婶儿八卦才知道的。
曲木阳把自己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可把大家气得七窍生烟。
韩雁人长得斯文秀气,却是个炮仗脾气,当即要去手撕白聘婷,被曲红梅拦住:&1dquo;理她做什么,清者自清,她这么狗急跳墙的胡乱咬人,迟早会有人收拾她,咱们犯不着跟她置气。”
韩雁气道:&1dquo;难道就这么放过她?造谣一张嘴,毁得可是你的清誉!”
曲红梅笑:&1dquo;我在乡下的这么多年,所谓的清誉早都没了,只要孩子他爹信我,其余人的看法又有什么重要的。”
她说的如此直白,看起来是真不在乎这事。大家都松了口气,先前都担心她想不开,会自己去找白聘婷撕吃大亏,这会儿看她不在意,都转移话题,聊起其他事情。
肖承国坐在沙上,直直看着曲红梅跟韩雁说说笑笑,深邃的眼眸里蕴藏着惊天海浪。
白聘婷是吧,看来得杀杀她的锐气了。
午饭快做好的时候,曲之修回来了。
曲之修人如其名,长得面容俊秀,身形修长,他回来的时候穿着一身挺的中山装,鼻梁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跟曲红梅记忆中英俊青年大相径庭,多了沉稳淡然的味道,兄妹相见自然是一番热泪,一番感慨。
&1dquo;好了,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咱们有得是时间叙旧。”曲母和韩雁把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放在餐桌上,招呼着大家吃饭。
十年没见的女儿拖家带口的回到了自己身边,曲父面上做出不太高兴的样子,实则高兴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