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承国笑了笑:&1dquo;我知道。”
正因为知道她的心意,他才能嘲讽向云泽替她出口恶气,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十年等一个人?这个男人不值得她等。
公交车时停时走,尽管曲红梅一路都在给两个孩子介绍这里是哪里,那里又是什么地方,两个孩子舟车劳顿了许久,又都晕车,终究精神不济,一副难受想吐的样子。
好在曲家在北京的市中心,不用转车,坐了几个站就到达。
一家人下了车后,曲红梅就按照记忆的路线,往一处胡同走。
没想到刚走到那个胡同口子,曲红梅看见一对班鬓白的父亲在口子那里东张西望,曲红梅一下愣住了。
十年时间过去,曾经意气风,看起来还很年轻的父母,竟然变成了半鬓白的老人,曲红梅认出了父母,却又不敢相信。
而那对夫妻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都偏头看了一眼,刚开始没认出她来,都偏过头去,忽然头半白的老妇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猛地把头转过来,眼神一下变得激动起来,含着热泪喊:&1dquo;梅梅啊!”
&1dquo;爸、妈!”曲红梅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放开两个孩子,自己像个孩子一样,飞快的跑向那对夫妻,扑在老妇人的怀里大哭:&1dquo;我回来了,女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1dquo;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十年的分离,朝思暮想的孩子近在眼前,即便当初离家的孩子大变样,但孩子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还拖家带口的平安归来,曲母紧紧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泣不成声。
长相儒雅的曲父也满脸泪痕,拥着妻女,哭得全身都在颤抖。
小英和佑佑在旁边看着,佑佑问:&1dquo;爸爸,抱着妈妈的两人是谁呀?他们为什么要哭?”
肖承国目光幽深,低声道:&1dquo;他们是你们的外公外婆,是你们妈妈的父母。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了,见到彼此高兴的哭。”
&1dquo;高兴为什么要哭?”佑佑不懂。
小英看着那对老夫妻,一个双鬓半白,但容貌姣好,穿着干净崭的衣,举止谈吐看起来十分优雅。
一个穿着挺的灰色中山装,五官端正,和自己妈妈长得有五分像,神态带着几分威严,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这样的城里人,是他们的外公外婆吗?他们看得起自己爸爸码?
而肖承国看到曲父曲母的装扮,便明白,曲家的身家背景是真的不错,如果不是那十年,如果不是曲红梅为了保全自己嫁给了他,以他这样的穷小子,怎么可能会娶到这样高级知识分子的女儿,他,高攀了曲红梅。
一时心思复杂,尽管肖承国一直都尽力对曲红梅好,也即将成为国家机关单位的工作人员。到底家庭悬殊在那里,他不能保证曲父曲母喜欢他,愿意继续让女儿跟着他这个穷小子,神情有些紧张起来。
曲红梅三人哭了好一会儿,曲父看见了站在一边的肖承国父女三人,轻声咳嗽了一声,曲红梅一下惊醒,擦了擦脸上的泪,跟自己的父母介绍起来:&1dquo;妈,爸,这是我的丈夫肖承国,我的大女儿小英,今年六岁,二儿子佑佑,今年两岁7个多月了。”
肖承国绷着神经,态度谦和的喊了声:&1dquo;岳父岳母好。”牵着两个孩子走到他们的面前,拘谨的把手里备好的东西递到他们的面前:&1dquo;这是给您二老备得一点小礼,还望二老不要嫌弃。”
小英也极有眼色,脆生生的喊:&1dquo;外公外婆好,外婆真漂亮,外公真年轻。”
佑佑有样学样:&1dquo;外婆好看,外公好帅。”
曲母绷不住笑了,蹲下身去,向两个孩子招手:&1dquo;你们就是小英和佑佑啊,长得可真好看,过来让外婆好好的看看。”
两个孩子乖巧的过去了,曲父却没吭声,目光带着审视的意思,冷冷看着肖承国。
肖承国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棉衣,头留着寸头,站姿挺,人长得还算不错,一看就是受过训的兵蛋子。
不过他神情有些紧绷,且曲红梅在电报中提过,肖承国瘸了一条腿,站的时候看不出来,但行动之时,必定走姿难看。
曲父从小锦衣玉食,骨子里跟绝大多数的城里人一样,看不起乡下人。
尤其曲父被配去边疆那几年,当地乡农人,没少折腾他们两口子,使得他对乡下人的印象更是厌恶,听到二女儿带着乡下的女婿回来,他头一个想法就是让他们离婚。
十年结束后,曲家以最快的时间平反,不仅仅是因为曲家的关系人脉在,还因为他的大儿子有出息,还有向家的势力在帮忙,他的女儿本来就是金疙瘩,要嫁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唯独嫁给这样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他觉得不配!
不过二女儿向来有自己的主见,她把这个穷小子和这一对儿女带了回来,这就向他说明了,她这一辈子就认这个男人。
曲父之前就调查过了肖承国的身家背景,知道这个小子在特殊部队里呆过,为了保护战友这才瘸了一条腿。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把女儿当成宝一样的疼,当年要不是他娶自己女儿,只怕女儿早没了。
不过他的父母太过闹腾,折腾的自己女儿差点死去,这个事情,是他的错。
功过一相抵,曲父也算是接受了肖承国当女婿,不过没有好脸色给他看,自家养的好白菜被猪拱了,任谁心里都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