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承安是肖家四个儿子之中最没本事的一个,他自小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跟个小混混似的在大队村里乱晃。时不时干点偷看女人洗澡,偷听人家两口子办事儿的墙角,偶尔还干点小偷小摸的事情。大队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讨厌他。
偏偏王金凤把他当成宝,他越不成器,就越护着他。
每次肖承安闯祸,都是王金凤去擦屁股,肖承安也就越无法无天,时常做些让人火冒三丈的事情。
肖家的四兄弟都长得不错,尤其肖承安长得细皮嫩肉的,跟个娘们儿似的白嫩,按理来说,应该有不少女孩子喜欢才是。
可因为他品行不端正,那时候又刚过了饥荒,进入破四旧的时候,一般的人家根本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招惹祸根。
王金凤眼瞅着肖承安的岁数不小了,便做主娶了隔壁先锋大队,马家的大女儿,马艳兰给他当媳妇。
马艳兰长相粗鄙,说话做事粗鲁,凡是爱斤斤计较,又喜欢贪图小便宜,贴补娘家。
自恃貌比潘安的肖承安哪受得了她,从最开始的各种闹腾离婚,到渐渐认命跟她生了孩子,却总不死心的去撩拨大队上的女知青,两口子没少为了这些事儿闹矛盾。
第4章
肖承安虽然身上有诸多毛病,但很注重兄弟姐妹情,不然也不会刚才替曲红梅说话了。
听到马艳兰那不堪入目的话,肖承安怒了,一巴掌呼到她的脸上大骂:&1dquo;满嘴是粪的臭娘们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是那种肖想兄弟媳妇儿的人吗?要不是你和娘做的太过,我用得说你们。”
马艳兰完全听不进他的话,心里就觉得他被曲红梅那个狐狸精迷了眼,被他打了一巴掌后就嗷嗷叫唤着扑了过去,两口子在院子里打成一团。
院子里有不少外人在看着,肖老头顿时黑了脸,喊肖承保:&1dquo;老大,还不去把他们拉开。”
自己则走到三房门口,问王金凤:&1dquo;怎么回事?”
&1dquo;老头子,你得给我做主啊!”王金凤把已经肿起来的右手手腕递给肖老头看:&1dquo;那个挨千刀,有娘生没爹一养的贱人!竟然敢打我!你说啥都要把她拉去村委,让大队长、支书他们送去公社,好好的斗一番!”
&1dquo;婆婆,您自个打在了床上,也怨我?”没等肖老接话,曲红梅半靠在床上,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1dquo;三天前,您和二嫂合力把我推倒磕在硬土疙瘩上,把我脑袋磕出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丢在老宅子里,任由我自生自灭。要不是四弟妹偷偷的拿土泥巴给我止血,又去求了大队长开了医药证明,去公社卫生所给我买了止血药回来给我用,只怕我早已死了。我头上的血窟窿才刚结疤,您就污蔑我打您,您怎么就这么狠毒,不怕我去公安局告你吗?!”
三天前王金凤和马艳兰抢三房的物件,把曲红梅打了的事情,肖老头是知道的。
不过当时他和老大、老二在地里干活挣工分,并不知道事情经过。
只当是寻常的打打闹闹,且曲红梅死活要闹着离婚,把肖承国给气走了,闹得人尽皆知。肖老头觉得丢尽脸面,不想管她的死活,对于老妻的行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谁能想到,老妻竟然和老二媳妇做下险些杀人之事,肖老头心中大惊!
若老三媳妇真去镇上报案,只怕老妻不死也残废,于是肖老头兀自镇定道:&1dquo;老三媳妇儿,爹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娘她也是一时气愤,没想到下手重了些,爹代她向你陪个不是。先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安心养伤,想吃啥就叫老四媳妇给你煮,家里绝不会短了你的吃喝。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算你娘有啥不对的地方,你这个当儿媳妇的也不能动手,有事说事儿就成了。”
合着她就是木头人,活该挨打了?
这个公爹是铁了心,要压住她想报案的心思啊!想用一点小恩小惠打她不说,还明里暗里指责她不该对王金凤出手。果然是蛇鼠一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曲红梅心中冷笑,脸上却带着柔弱可怜的表情说:&1dquo;公公,话不能这么说,我知道我家里成分不好,婆婆平日怎么虐待我,作为肖家的儿媳妇,我都不敢说半个不是,更遑论还手。现在□□已经粉碎了,今时不同往日,我的父母早已平反回到了北京,我又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已经想通了,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不好,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拉他们一起下地府去。前几日我鬼迷了心窍闹着离婚,现在我也想开了,婚,我不离了,我就守着承国和孩子们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她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一字一句,务必让外面看热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她以前不会做人,恃貌而骄,得罪了大队不少人,可王金凤的品行在大队有目共睹的,肖老头想大事化了,糊弄过此事,没门儿!
果然,外面凑热闹的老太太、老头子们,听见她的话,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1dquo;我就说这几天没看见承国他媳妇儿,原来是被王金凤差点打死了!”
&1dquo;这小王也忒狠毒了吧,就算儿媳妇儿再不对,那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呐!哪能往死里打,就不怕把人打死了,公安局的人抓去枪毙?”
&1dquo;她怕什么,她家老四不是在军营里当兵?人家说不定有自己的门路,打死一个人都不用偿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