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吹得凄厉而又张狂。
原来冬眠亦不觉晓。
阳光暖暖照耀,窗外鸟儿溜啭,宛琬睁开眼,下意识地望向身边,空的。
她摇了摇头,露出无奈微笑。
是年了,天气反而没有前些日子那么冷,空气温暖而微湿,是春天的脚步近了吗?
正文第六十六章
允禵站在人来人往的长街许久,许久,人群涌动,而他是这样的孤单,茫然,失落,宛琬竟不肯再见他一面,她明明知道他回京面对一切,心会有多痛,可她竟能狠心的不置一言。哦,他怎么又忘了,对他,她从来都是铁石心肠。天阴沉沉的,自回到京城,所有的一切都不对劲了,这一切都是怎么了?他转身,漠然地向前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似乎走到哪里都无所谓了。是不是他离京太久了,如何这条街长得走也走不完?
允禵抬头望天,细细雨丝轻轻飘落,已经下雨了?谁说不是!滴滴嗒嗒,她说这是寂寞的声音,会让人心里慌得好象天永远都不会再亮了,孤单得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自己是不是疯了?明明细雨如丝,无声无息,何来滴嗒声响?
掌灯时分,红袖招早已点起了亮丽宫灯,四处烛影摇红,莺声燕语,不绝于耳。
原来一心抗拒,身子却还是会不由自主的一路走来,允禵无奈摇步入红袖招。
慌忙迎出的秋姨殷勤招呼后,见他目光虚散,似看着她般又似看不见,心下有了计量,便不再罗嗦,招手唤了小丫鬟,耳语两句,紧随他上楼。
允禵推门而入,除了窗前那张花梨方案,早已不是当年布置,却也素净整洁,全无脂粉气息。他深吸口气,走至书案前,推开窗去,窗外一片杏林依旧。
允禵望向杏林,眼波一一流转过青黑瓦墙,屋角野花,方才转身坐下,从前闲坐一旁,看她胡乱涂鸦的日子已恍如隔世。
秋姨轻咳一声:&1dquo;贝勒爷,这屋子如今是烟玉姑娘住着,要不,我便让她伺候您?”
&1dquo;不用,都去出。”
秋姨眨了眨眼,知不能多说,飞瞥了下烟玉,使了个眼色,便与其她人等退了出去。
烟玉弯腰蹲了个万福,见允禵置若罔闻的坐着。她转身绞了条湿帕子,走近他身边,&1dquo;贝勒爷,擦把脸吧,都淋湿了。”她声音甜甜软软,姑苏口音。
允禵皱了皱眉,伸手推开她,&1dquo;你出去,我不用人陪。让人取两坛酒来便行。”他冷冷吩咐。
&1dquo;是。”烟玉软软应道,却将湿帕塞入允禵手中,这才领命而去。
不过片刻,烟玉复推门而入,手中端着托盘。她手脚利索的将几碟小菜布妥,添上玉琼,便退至珠帘后琴室,取下琴案至于桌前,指下轻轻抚过,一串音律如水流溢。
琴是最寻常不过的桐木七弦落霞古琴。
&1dquo;铮——”地一声,烟玉拨动琴弦,缓缓散起。
允禵微微蹙眉,却也不再出言,自顾端起面前酒盅。
仿佛一卷泛黄的水墨画徐徐展开,空山幽谷石缝中一株兰花迎风绽放,淡雅清香直坠人心底,叫人四肢百骸都为之舒展。
允禵不由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