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才消停了一些的众人又忍不住笑起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咕哝到:&1dquo;有什么好笑的&he11ip;&he11ip;”
胤禛笑着看看我:&1dquo;好、好,不笑了,你去把梅香兰香一起叫进来吧。”
我把梅香兰香一起叫了再进来时,里面的气氛已经恢复沉静了。我和梅香兰香一起,又跪在地上,心疼着我的膝盖。
胤禛站起来,在我们面前来回踱了几步,一只手伸到我眼前,示意我站起来,然后才对梅香兰香说:&1dquo;今后我的参汤,照样子给邬先生进一份儿。”停了停,转身又坐下继续说道,&1dquo;你们两个虽说年纪不大,却是我府里的老人儿了,是看着我府里规矩长大的。伺候好邬先生,你们就为我立了功了,连家人一起有赏的,我跟福晋说过了,你们的月例按府里的大丫头算,每个月一两银子一吊钱。先别忙谢恩!若是差使没办好,你们知道家法。”冷冷的语气竟吓得梅香兰香浑身都是一颤。
&1dquo;这次我从江南买回来三个孩子,女孩子翠儿放在福晋房里。两个男孩子狗儿坎儿就放在书房外面,负责传递来往文书,门上迎接外客。你们去认认,日后各行其职,把这书房内外给我服侍好。”
又沉默了一阵,听得他说,&1dquo;出去吧,去叫厨房给我们准备晚饭,好了就送到书房来。”她们才战战兢兢磕头出去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该出去,只好先站在邬先生身后,看着自己的脚尖犹豫。他们一时没有说话,却听胤禛叫到:&1dquo;小莲。”
我低着头听到,还在奇怪,这是在叫谁啊?怎么没听过?他又叫了:&1dquo;凌儿?”
我一听,连忙又&1dquo;扑通”跪了下来,抬头看他。他却皱皱眉说:&1dquo;谁叫你没事就跪的?看你胆子也不小,怎么就喜欢跪呢,起来起来。”
我站起来,没有说话,只疑惑的看着他,他要对我说些什么呢?
只见他从靴子里抽出一张纸,默默的看了一遍,说到:&1dquo;小莲,扬州乐籍女子,虚岁十六。其族早年获罪被赐姓黑,归入贱籍。今春江淮一带遭灾,因秦淮河天香楼向其族以十两银子高价求卖,愤而不从,遂投河。”
听到一半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这就是这个&1dquo;我”的身世?我的手在微微抖。
贱籍,十两银子&1dquo;高价”,被亲人卖给秦淮河&1dquo;天香楼”,投河&he11ip;&he11ip;
原来这个年轻柔弱的身体,居然承受过这样苦的身世,这样惨烈的命运?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伤,我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贵族男子,他的眼睛仍然深不见底。他这么快就查出了一个平凡女孩的身世,他可以左右此时的我的命运,他会怎样做?
我环视周围的几个人,年轻的胤祥皱着眉头,一脸不忍的看着我,性音闭着眼,双手合十,邬先生则平静的看着我。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
那个似乎主宰我命运的声音又响起来了:&1dquo;当日救起你之后,性音准备带你一同回府时,已经着人描了你的小像,交给我的门人,正在做杭州将军的年羹尧。你想必也已知道了,我府里是出了名的铁门栓,不会进没来历的人。你们还在路上之时,我已得了消息——我以做事精细刻薄闻名,我的门人也都学我,只查个人还是极快的。你和狗儿坎儿他们一样,都是苦命的孩子,你有烈性的,这也对我的脾气,听邬先生说,你还颇有见地,聪明伶俐,既有缘来了我府上,我焉有不度你出苦海之理。”
一张纸轻飘飘的出现在我眼前&1dquo;这是你的脱籍文书。我用一百两银子赎了你,给你办了卖身死契,今后你就是我府里的人了。”
我看不清楚,眼前只有一片模糊,这薄薄的一张纸,就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有思想的人?只因为有贵人可怜,&1dquo;我”就这样活过来了?
为这个&1dquo;我”的命运转折深深震惊,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努力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楚,脸上湿湿的一片冰凉。
他居然叹气了,声音也出奇的温柔:&1dquo;你也不必太难过了,如今你已再世为人,不管你是否真的记不起以前的人和事,都不用再想了。这书房里头伺候的你最年纪大,把差使办好,就是报答我了。你既喜欢叫&1dquo;凌儿”,那今后这就是你的名字了。平日里可以多和翠儿狗儿他们处处,你们都是扬州来的,在一起也亲切些。&1dquo;
但我已经来不及思考他的话了,哭了就停不下来。想想,掉回到古代来已经两个月了,我连泪都没有流过,大概是变故太大,反倒吓得镇静了。现在,心中那块沉重的大石头就被这个霸道的男人轻轻松松一手抹去,多日来绷紧的弦突然没了力气,我才想到这些天来自己的紧张、慌乱、无助,疲倦的想着妈妈,想着在现代的那群死党,我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们了&he11ip;&he11ip;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我只是孤零零的一缕游魂而已。
当有人扶我站起来时,我现自己腿跪得麻木了,全身也怕冷似的直抖,只有眼泪像自来水一样不停的往外涌。站不稳,只好靠在这个人身上。
似乎有人过来这边了。要传晚饭吗?他们在问。
一双有力的手臂腾的抱起我,这个人的声音响起:&1dquo;十三弟你先陪邬先生和性音大师吃饭,我把她送过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像飘一样躺到了床上,头很晕,脑子里完全不能想起什么事情,我只烦躁的感觉到,眼泪老是停不住,停不住&he11ip;&he11ip;
一只大手抚过我的额头,指尖冰凉,我连忙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它。小时候没有爸爸,妈妈工作很忙,只有外婆哄我睡觉,我总是紧紧的抱着外婆的胳膊,才觉得安稳&he11ip;&he11ip;可是外婆也不在了&he11ip;&he11ip;外婆也不在了&he11ip;&he11ip;
我难受得整个人都蜷起来,好难受,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在做梦&he11ip;&he11ip;
&1dquo;别哭了,你就不能停停吗?别哭了&he11ip;&he11ip;”他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回环绕。
&1dquo;快去叫大夫!”这是我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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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神智在一阵琅琅读书声中渐渐清醒。童声清脆悦耳,什么&1dquo;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不是《大学》吗?小时候妈妈自己教我读《四书五经》,我很不耐烦,半懂不懂的也读过这么几句。长大后,只喜欢《诗经》,《大学》除了这第一句,竟然剩下的都不记得了,呵呵。
睁开眼睛看看,四周的环境提醒我想起了一切。后来我怎么了?那个在我耳边的声音是谁?我想坐起来,却现身体根本不听脑子使唤,软软的全身酸痛,头晕眼花。从小就是健康宝宝的我,居然老是被这个古代的身体折腾,我真倒霉!
门外响起轻快的脚步声,两个男孩跑进来,刚和他们对视一眼,他们就大惊小怪嚷嚷起来:&1dquo;凌儿姐姐醒了,凌儿姐姐醒了,梅香兰香快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