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多嘴,你们是有几条命竟敢随意置喙那人?”
石崎缓缓拉直右手的黑纱手套,但他还未出手教训。
极深处的殿门“吱哑”开出一条人形宽口的缝隙。
一道血光如利箭疾驰穿空而过,落至此处,鲜血四溅。
石崎垂下手,跨过尸体时,不免惋惜他动作慢了,毕竟是同族,由他处理或可绕他们一条命。
但尊上动手,只有灰飞烟灭的份。
尊上三百年后归来,嗜血残暴,性情大变,也不知这三百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进入殿内,殿中已经聚集不少人。
湮赆之正坐在幽黑王座上,指尖碾磨着腕上红绳的尾端,红衣落塌,身后石壁攀爬的血纹红光映上他美艳惊人的侧脸。
“魔渊门如何了?”他未抬头,淡声发问时仍在若有所思,不知何事。
石崎行礼后,道,“已探查,结印可破,但属下们力量不够,需尊主一臂之力。”
殿中魔族长老一听,激动言表。
但湮赆之没什么反应,他将红绳解下,红光一闪,赫然一把长剑握在手中,剑身黑红,剑端盘龙尾。
斩天灭神,器灵已缺,威力不敌从前。
“嗯,三日后出发。”
石崎问,“为何还要等三日。”
湮赆之依旧没抬头,“有事得先解决。”
石崎没敢再问。
剑身翻转,寒光照得底下人心头发慌。
褚长溪,这把剑若落你手,你会杀了我吗?
湮赆之看着这剑,不知为何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毕竟器灵实则在褚长溪手中,他手里的不过只剩空壳。
耳边似又回响,那两位低级魔族的交谈。
“拿仙者当炉鼎一定功力大增。”
“是啊,不仅如此,仙者那般身段,定是很美味。”
是很美味。湿透的鬓发,因毒发而沉沦,攥紧的手指,抿紧的薄唇……
那般无情无心,无欲无求的仙人。
竟会有那等动人一面,足以勾魂摄魄。
可是湮赆之……
他到底是有多爱他,才会在“报复“时还甘愿为承受方,不舍伤仙人一分一毫。
湮赆之对他一见钟情,一见他就喜欢了,喜欢的他自己都怀疑是为什么。
他对他好,舍身护他千次万次,到头来落得那般结果——
他被抽出根骨躺在血泊中,拽住仙人衣角狼狈乞求。
眼前雪白人影,白衣皎皎浮光,手里拿着他染血的魔骨,看他的眼神冷淡至极。
湮赆之垂目间似乎又能感受到魔窟深渊处,一次又一次撕魂裂魄的痛。
“尊主,不知魔窟异常该如何应对,”有长老出言打断湮赆之思绪,“那里妖魔现世定能助我魔界辉煌大业。”
“不必。”湮赆之道。
“为什么?”
那里的邪魔大都失智,是不可控的。
虽不论如何都会对魔界有利,但若灭了人界——
他还拿什么“威胁”褚长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