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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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绪之与顾妩胡闹了一通后,见天色已晚,已经叫不到小洋车了,就随意打了个黄包车,让人送他去庆丰堂。
免得他明日要上台,早上五六点就得早起化脸,再扰了顾妩的好梦。
这时候拉黄包车的,大多都是从各大车行里赁的车,每月都要交足了租金。
而大晚上还出来拉活儿的,除了年轻力壮敢于&1dquo;拉晚儿”的车夫们,就是拉包车的了。
林绪之招的这个小车夫显然两者都不是,一眼看上去,小小弱弱的。
不过他拉起车来,倒是拉的是又快又稳,为人还挺善谈。
一等林绪之上车,就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上到最近洋人们又闹了什么官司,下到青帮最近来了个母夜叉,都叨叨了个遍。
林绪之原本只是听,听着听着就不对味儿了,忽然插嘴道:&1dquo;女夜叉?”
那小车夫听自己拉的先生感兴,感觉说:&1dquo;是啊,以前青帮的小喽喽们可凶了,吃拿打砸,调戏小闺女,什么缺德的事儿都干,可是最近,各大前门都贴了告示,说谁要是被青帮的人骚扰了,可以去&1squo;打’堂告他们,偿还一切损失。”
&1dquo;真的假的?”
&1dquo;当然是真的了,刚开始大家伙儿都还不信,这不前两天摆水果摊的老陈头被青帮的人掀了摊子,老陈头要面子,当晚就气得起不来床了,他家那个小崽子气不过,跑去&1squo;打’堂告了状。
第二天,人家就送过来整整一百现大洋。”
说到这里,小车夫咂咂嘴,极为羡慕道:&1dquo;那可是一百现大洋啊,拿去买果子吃,都能买三、五车了,老陈头真是好运道!”
自己死鬼爹以前拉包车,主家里一个月才给十五块钱呢,那都是车夫们顶羡慕的待遇了。
听了这话,林绪之的眸色里沾满了喜意,故意逗他道:&1dquo;被人气病了还好运道?”
小车夫这才从幻想中回过神来:&1dquo;治好了,那女夜叉送钱的时候,还派了大夫过去,说是为青帮赔礼道歉的,老陈头当天就出来摆摊儿了。”
说到这里,他又有点八卦道:&1dquo;不过我看老陈头不是大夫看好的,他怕是看了那么多的钱,一下子就冲好了。”
自己要是能有一百现大洋,保准也一蹦三丈高,什么病啊事啊的,都不是问题。
以前敢&1dquo;拉晚儿”的车夫,都是膀大腰圆不怕事儿的,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可不敢趁晚出来。
这万一要是遇到混子们,赚不上钱倒是小事,车被砸了,那就得借驴打滚儿,给车行还车钱了。
到时候一家子人都得逼死。
这女夜叉一上台,小车夫就想,别人怕这个,但他家的黄包车,可是死鬼老爹买回来的,就算被砸了,也不用给车行还钱。
既然这样,自己拉着它出趟晚儿,万一遇上青帮的人打砸抢,就能去&1dquo;打”堂领钱了。
就算碰上的不是青帮的人,车砸了也就砸了,干点什么营生,都比拉车好。
林绪之忽然有点好奇:&1dquo;这不是好事儿吗?干嘛叫人家女夜叉?多难听!”
&1dquo;客人你想想,青帮那群混子多凶啊?巡警都拿他们没法子,可那人两三天就把他们给治得服服帖帖的,可不比混子们更凶更厉害吗?这么凶的女孩子,大家就都叫她女夜叉了。”
&1dquo;噗!”
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两人聊了一路,林绪之见这小孩儿好玩,就问他:&1dquo;你接包车吗?”
现代里,这么大的小孩儿都还刚上高中,万事不愁的年龄。
哪像这小子,虽然鬼心思一道道儿的,但还是太天真了点,这时候青帮整顿,等闲人不敢触霉头。
他这么晚出来,遇上的可都是要命的主儿,这车没了不要紧,人出事了,他那瞎眼老娘就真没活路了。
自己往常都坐着老爷车,但这时候的汽车,都是从外国进口来的,贵得一批还只烧汽油。
那个舒适度和安全性,还不如坐黄包车呢。
况且他用车的时间不多,包了这小孩儿也累不着他。
小车夫被他问的一愣:&1dquo;啊?”
林绪之又道:&1dquo;一个月给你二十块,不用干别的,就拉拉车,帮我跑个腿儿什么的。”
&1dquo;情愿、情愿、我情愿的。”见多了父母操持哪一行,当儿女的多半就不会想干这个。
小车夫的爹又是死在这上头的,他就更不想干了。
但他年龄小,体格弱,去码头扛包都没人要。
他老娘又死活不让他混帮派,小车夫只能不情不愿的拉黄包车,每天赚点嚼头用。
可每月要是有二十块钱,别说拉车了,就是让他去表演胸口碎大石,他也要试一试的。
两人正说着,庆丰园门口有人笑了一声,捏着嗓子,低沉道:&1dquo;哎呦,我的好师哥,前几天您还老爷车来,老爷车去的,怎么忽然这就坐上黄包车了,莫不是那小丫头没钱,你拿着自己的体己充阔,今儿这才是没钱了?”
林绪之转头轻飘飘地看了玉堂春一眼,他立马一个哆嗦,躲念儿身后了。
小车夫却被他说得脸色白,生怕客人嫌弃黄包车不体面,就把自己给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