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星河看了眼时间,14:27,距离定好的晚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听不到端木金声音的二哈走到6星河身边,拿大爪子拍了拍6星河的小腿。
6星河随手把衬衫搭在沙背上,蹲下身搂着二哈的大脑袋,揉着柔顺的皮毛,语气中带了些怅然,“你想他了是吗?”
“嗷呜。”二哈往6星河怀里拱了拱。
6星河索性坐在地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二哈的脖领子,他的目光落在立在角落里的红色和银蓝色两个相互依偎的箱子上。
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着只剩下他自己衣物的柜子,又变的和以前一样了。
端木金已经有很久没有回来了,即使回来也是住一天就匆匆走了,一点也没有现,6星河已经把属于端木金的痕迹慢慢地清理干净了。
而现在,恢复如初的衣帽间让6星河觉得,似乎那些塞满了的衣柜,是他不小心做的关于一个家的梦。
现在,他有预感,梦要醒了。
“我也想他。”6星河声音低低,带了点笑也带了点伤感的哑,“可是应该只能想想了,傻狗子。”
二哈没听懂6星河在说什么,但它能感觉到它的主人现在很难过。毛绒绒的狗头搭在了6星河的肩上,它同它温暖的体温安慰着6星河。
“以后应该还是我和你一起过了,你寂寞吗?”6星河背对着光,双臂抱住投怀送抱的二哈,“要不我们明年再添只猫咪?你这么大,会不会吓到小猫啊?还是添只小狗吧,杜宾很漂亮,你应该会喜欢的。”
而另一边,挂掉电话的端木金的确是在公司了,只是助理是没有出现的。
穿着黑色帽衫,搭配修身牛仔裤和白色限量版球鞋的端木金,怎么看怎么和当下身处的,黑灰两色严肃商务风的副总裁办公室不搭调。
端木金又一遍地打开了面前深棕色办公桌上的木盒子,看着躺在里面的星空表,狠狠地咬了下下唇,又把盒子盖了回去。
12月31日,6星河的生日。原本的计划是两个人一起吃个烛光晚餐,他再送上价值千万的私人订制星空表,然后两个人酱酱晾晾地跨个年。
可是,就在圣诞节后,端木金就怂了。一直犹犹豫豫地到底要不要给6星河过这个生日,这份意义特别重的表,到底要不要送。
6星河本人似乎也没把生日当回事,在3o日的时候,善解人意地给端木金打了个电话,说是陈宇觞在莱斯特斯酒店定了个房间,大家一起跨年。
端木金当时答应的好好的,一觉起来就退缩了。以他和6星河的关系,他不该和6星河跨年也不该给他过生日。
对!不应该!他们之间不该牵扯太多,多了就变质了,毕竟只是火包友的关系。
端木金又一遍在心中给自己洗脑,甚至把装着星空表的木盒子,珍重又小心地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眼不见心不烦。
“叩叩!”敲门声响起,端木金吓地一个激灵,做贼心虚地端端正正地坐好,假模假样地看摊开的一份合同。
“进来。”他清清了清嗓子,道。
门被打开,穿着银灰色西装三件套的端木银走了进来。他俯身拿起端木金面前的文件夹,随手翻着,问道:“怎么还没走啊?”
“走?走哪?”端木金被问懵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地看着端木银。
端木银惊讶地抬头看端木金,问道:“宇哥给6教授开生日宴,哥你不会没被6教授邀请吧?”
端木金脸黑一瞬,又别扭地别开脸,道:“当然邀请了,我不乐意去。”
“哦。”端木银点了点头,把文件夹又放回端木金面前,“那哥你盯一会,我先回家换套衣服再去接雪佳。”
“总裁带头翘班好吗?”端木金黑着脸看端木银,他知道端木银是要去参加6星河的生日宴,这气就更不顺了。
“又什么不好的,你是长房长孙,总裁本来是你的,我不过是帮你顶了责任。”
也许是因为已经确认了自己下班了的端木银,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裁剪合身的马甲勾勒着他宽肩窄腰的健美身材。
他右手勾着外套的领子搭在肩上,狂野又落拓。
“你才是正经端木家的嫡孙,我是外孙好吧。端木家合该你顶,我能来帮忙就已经很不错了。”
“哥你现在都能来公司了,就不能行行好把总裁的缺也顶了?让我放个长假,把婚结了?”
结婚啊……端木金听到这个词,脑海中下意思蹦出6星河那张冷清漂亮的脸。
他赶紧摇头,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
开什么玩笑?结婚?恋爱他都不想谈!游戏人间不香吗?为什么要进入婚宴的坟墓?
端木金不懂,虽然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能入土为安,总比曝尸荒野的好。
现在的端木金不知道,入土为安会成为他这辈子求而不得的夙愿,直至成了一撮灰,也达成不了的夙愿。
“哎,男人啊,你不知道事业有成才让你更加有魅力吗?”端木银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不觉得,你好好努力吧,哥去约会了。”端木金先端木银一步起身,路过端木金的时候还拍了拍端木银的肩膀。
端木银看着端木金的背影,呵呵冷笑,“端木金你就狂,可劲狂,有你哭着喊着求我去休假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