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岩听他说完,有一种自己猜赢了的骄傲,得意地对令狐冲道:“你看我说他不是好人吧,果然是人贩子。”
那人急忙摇手否认:“我真的不是人贩子,我确实没有经过这位小姐同意就带她走了。但是我是为了做好事,哎,我说了你们也不明白,把你们牵连进来实在是对不起,等我回复一下气力我们马上就走。”
令狐冲握着剑:“你劫持了人家小姐还想走,你想得美。”
这青年呆住了。
眼看令狐冲就要替天行道了,这个青年背后的女人说话了:“不是他胁迫我,是我自愿跟他走的。”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清冷如冰。
这下换令狐冲呆住了,怎么一个说被胁迫一个说自愿的,这个男人说是他胁迫的她,这个女子却说自己是自愿的,令狐冲脑内瞬间脑补出一出你爱我我爱你你不知道的虐心狗血故事了。
令狐冲收起了剑,曦岩却还是没有好脸色,他看出来了,无论这个青年是不是个人贩子。
但绝对是个大麻烦,说什么在船上休息一下,曦岩早感觉到,几十个五十里外骑着马的高手已经追杀过来了。
“把帆扬起来,把船开快一点。”曦岩吩咐船夫,曦岩是不爱惹麻烦。
但是碰都碰上了,莫非让人家跳下水去游着走,他是不爱惹事,但是也不怕事,这种事,除了自认倒霉之外,也只能把船开快一点了。
“对,把船开快一点,后面有人追你们是吧,我们再送你们一程,让你们跑得更远一点。”
令狐冲已经脑补出一对相爱的小鸳鸯,为了躲避家族的追杀,私奔逃走到这里,遇到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忍,绝对要送到底,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都要病死了,别人的闲事,一定要管。
那个青年感激地说了声谢谢,自我介绍说他叫韩柏,这位小姐,他也不好说人家闺名,只能称呼她为小姐了。
“只要一柱香的时间,我就可以回复气力,我会马上带着小姐走,绝对不连累你们。”
令狐冲才不在乎这些小事,还招呼别人一起去喝酒:“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喝两杯,这个船上的人都不愿意陪我喝酒,我一个人喝实在有些寂寞。”
这个船上曦岩是个酒渣,喝不了两口就会躺地上去睡得跟猪一样,而且也不愿意陪他喝,其他的都是女孩子,总不能去找林平之一起喝酒,林平之人家每天要陪着小师妹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呢,令狐冲想起来更想喝酒了。
韩柏看令狐冲这么豪爽,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令狐冲腰间佩剑,脸上虽然有病容,头上的马尾懒散地遮在脑袋后面,衣服也不华贵,但是看起来就是令人心折,只觉得这个人特别可爱。
看他喊自己喝酒,一点都不嫌弃他是个大麻烦,韩柏心想,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陪他喝一口再走。
没有办法,曦岩也只有陪他们坐下来,令狐冲给他杯子里浅浅地道了一口酒,曦岩有个问题始终想不通。
“我已经把所有的酒都倒河里了,你究竟是怎么找到酒继续喝的?”
令狐冲扭住曦岩的胳膊:“好哇,我就知道果然是你。”
韩柏很羡慕他们两师兄弟的感情,他想起来他也有一个兄弟,他也给令狐冲两人说起他的事情:“我都上船来了,承蒙你们搭救我一程,我怎么能还瞒着你们,你们知道了我的事情要赶我下船我也绝无二言,谢谢令狐兄的这杯酒。”
韩柏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看他喝酒这么痛快,令狐冲也很欣赏他,赶紧又给他倒上。
“没什么,你得罪了什么人都没关系,我两兄弟从来就没在怕的,我这位师兄剑法卓绝。哪怕是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来了他都不怕。”曦岩挣脱了令狐冲的纠缠,毫不客气地替令狐冲夸下海口。
看他们那种毫不在意打打闹闹的样子,韩柏相信了他们是真的不在乎得罪什么人,这两个人倒真的是侠胆豪情,让他都有点自惭形愧了,他们那种勇敢无畏感染了韩柏,让他也不再害怕:“其实我得罪的是魔师庞斑。”
曦岩打开了这个房间的窗户,像外面看了看,转头表情和善地告诉韩柏:“我现这里的河水不是很急,你就从这里下船吧,放心我试过了,水也不是很冷。”
开玩笑那是魔师庞斑啊,和他老婆同样鼎鼎大名的魔道高手,曦岩长期呆在他老婆身边,明白那种武道宗师有多恐怖,捏死他们这些小老鼠就跟碾死几只蚂蚁一样,可能有人没见过武道宗师是什么样子所以不知道有多恐怖。
韩柏苦笑:“我不是不知道庞斑有多恐怖,但是我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我也不敢相信,很多天前,我还是韩家的一位仆人,现在我竟然要跟魔师庞斑作对。”
韩柏说起他的经历,他也是一个孤儿,被人从一颗柏树下面捡到。
所以取名叫韩柏,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污蔑他杀了长白山不老神仙的徒弟谢青联,把他关进监狱,在监牢里面遇到一番奇遇,被传授了一身功力。
他出来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洗清自己的冤屈,不是去报仇,不是去享受美好的人生,竟然是和魔师庞斑作对,这真的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令狐冲听他说起他也是孤儿,心里就对他大生怜悯了,又听他蒙冤入狱,在监牢里被严刑拷打,更觉得和他同病相怜,韩柏比他还要惨一点,令狐冲虽然是孤儿,从小却没有做仆人受那么多屈辱,还学得有一身武功,师父师娘以前对他也很器重,韩柏却从小连武功都不允许学,这么想,他也不是最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