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流露出些许委屈和茫然,但很快又倔强地掩盖了。
“你知道我是在碰瓷,为什么还要给我钱?”
原臣泽没回答,同晏渔两人径直上了车。
男人从地上爬起来,神情复杂,黑白分明的眼里有些说不明的情愫。
直到目送那辆车消失在视线里,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钱,才一瘸一拐地离开。
但是走出几步后,就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抹了把脸。
如果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谁会干着这种不要脸的勾当。
他本来也有钱的,但不久前刚被人骗走了全部身家。
好不容易说把手上稍稍名贵的手表卖了吧,换了点钱,结果上街碰上个老爷爷,二话不说倒在他脚边,拉着他的裤子开始表演。
他第一次出社会没什么经验,从小又被家里保护得太好,哪里见过这种龌龊勾当,最后硬生生被老人骗走了所有钱。
尝试过去打工,但他一个被娇生惯养的,能干什么活儿,反而把老板的东西给碰坏了,人家不叫他倒赔就不错了。
后来他没钱,晚上没找到住的地方只能睡大街,还饿了好几天的肚子,想到那个骗子老头就又气又恨,怄得肠子都痛了。
他想回父母家,但是没车费,手机也被偷了。
想借别人的手机吧,大街上的人看他邋邋遢遢的像个乞丐,却长得身强力壮的,就对他印象不太好,生怕他借了手机耍赖不还,或者直接拿着跑路。
男人不得已才咬咬牙学那个老头来碰瓷。
其实他有贼心没贼胆,心里忐忑得很,又因为饥寒交迫让他的精神紧绷,十分恐慌。
但凡刚才原臣泽再问他几句,或者硬是不给钱,他就会又羞又愤地自己爬起来,没脸地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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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渔安静地开着车,原臣泽忍不住说:“你怎么不问我。”
晏渔:“问你什么。”
原臣泽:“为什么不验伤就给他钱。”
后面即便是知道了那人是讹诈,他仍然给了钱,这个晏渔也没问他。
晏渔无条件地站在他这边,不问缘由地支持他,让他心里柔软了下,有种暖乎乎的感觉。
除了外公,再没有人这样对他过。
晏渔浅笑,很稀松平常地说:“因为我相信你啊。”
相信原臣泽对事情有自己的判断,也相信他有自己的缘由。
哪怕现在原臣泽的心还没对他打开,不愿意同他多说,他也愿意相信。
原臣泽被这句话戳中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他微微垂下眼,睫毛轻轻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