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丧失了继续沟通交通的欲望。
原桦这样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还极度虚伪的人,他能为自己的自私和罪恶,找到千百种推脱的借口。
他对别人的好,都是出于自私和某种考量,到最后还能平静地反问对方——你难道不是既得利益者?
世界上的事就是因为不是非黑即白,好中掺杂着坏,坏的动机却也能无形中造就一点好的结果,所以才这么难以判定对错。
如果是换做以前,原寻也会痛苦,觉得大哥虽然对他做了那样不可饶恕的事,但也真切地对自己好过,从而陷入不断地自我挣扎和痛苦折磨中。
但那天同原臣泽谈完后,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一个盘子一半装着屎,一半装着蛋糕,蛋糕很可口美味,但你会去吃屎旁边的蛋糕吗?会因为蛋糕的美味而接纳盘子里的另一半屎吗?
说到底为什么要去衡量盘子里是蛋糕多一点,还是屎多一点,从而折磨自己呢?
这本身就很奇怪。
最佳的办法,是连着盘子一整个扔掉。
原寻稳住秋千,站起身从容地理了理衣衫:
“大哥,你这样的人,有真心对别人好过吗?到底要到了怎样的境地,你才会为别人考虑,真实心意地悔改呢。”
他释然一笑:“不过也跟我没关系了,反正你也从未得到过别人不掺杂质、真心实意的感情。你以后也得不到。”
原寻走了,原桦还站在秋千旁边,一只手握着绳索,面色稍显茫然。
他没得到过吗?
这些年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地记挂他、不求回报和不掺杂质地对他好过吗?
不知为什么,原桦想到了原臣泽。
过去那些年,虽然父母不接原臣泽回来,但他一直私下里同这个弟弟保持着联系。
每年他过生日,原臣泽甚至还会给他准备礼物寄过来。
但那些东西都很廉价就是了,廉价得原桦看都没看一眼,甚至快递包裹都好些没拆。
还有他同原臣泽在社交软件上时不时的聊天,弟弟对他的问候,和试探一样的关心。
很多时候他都不会回,等想起来时通常距离信息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于是他就会匆匆找个很忙的借口,去敷衍过去。
原桦逐渐回神,理了理风衣淡然又矜傲地离开了。
原寻说错了,是有的。
以后那人也还会在。
他不信原臣泽能如此决绝地同他也断绝关系。
过段时间他找个由头去看看原臣泽,同他说一说这些年自己的不容易,他会理解的。
毕竟以前原臣泽就是这么好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