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叭叭什么啊,妈让你去你就快去,那么好一大碗菜呢,凭什么就便宜了他们!你不想你自己,也该想想大忠,大忠还没吃饱呢!”杨莉猛地推了姜明河一把。
姜明河一听这话,别的不说,可心疼自己的宝贝儿子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大步朝着姜二那边的院子走去。
那里隔着一道半腰高的石头和泥砌起来的墙面,姜明河到底是没脸绕出门口去,怕被邻居看到,所以就想着翻个墙就过去,然而他正爬上墙头,突然不知道怎么地‘嘭’的一下就摔回去了!
“哎呦!我的脚啊……”姜明河痛呼一声。
王大叶和杨莉闻声,连忙跑过去,现姜明河摔得左脚脚踝脱臼了!
“哎啊疼疼、疼死我了!轻点轻点……我的脚断了、一定断了……”姜明河可劲儿哀嚎着。
这会儿哪还顾得上吃啊,王大叶和杨莉连忙扶着姜明河去大夫张大德家里瞅瞅去。
李桃红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正躲着看,已做好了战斗准备,却被这一幕惊呆了……
这可真是恶有恶报啊,这么矮的墙还能给他摔断脚了!
因为姜明河摔断脚,那边已经无暇顾及找茬,李桃红带着孩子们吃完东西,让他们洗了澡睡觉,自己却犯愁起来。
分家好说。
但是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分好,她这屋里可是真的一点儿能吃喝的都没有,总不能真叫孩子们明天饿肚子一天吧?
明儿一大早她干脆也不去上工了,出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些东西先给孩子们早上垫垫肚子吧!
李桃红刚睡下,一旁靠着她这边坑头睡的姜夏在黑暗中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肩膀,“你还不睡?”她问闺女。
姜夏小声地问道:“妈,咱们跟奶奶明天就分家了吗?那……咱爸呢?”
李桃红如鱼刺哽在喉,有些话可以当着外人面说,但当着孩子的面,多少怕伤到孩子的心。只不过,今天在姜家这么一吵,孩子们也心里也知道个大概了。
她说:“你爸在外头有别的女人,等他回来,我就跟他离了。”
姜夏声音更小了,或许还不懂为什么有别的女人就要离婚吧。
她问道:“妈,非得离吗?那以后……咱爸就不跟我们一个家里生活了吗?”在姜夏的印象之中,村里还没有这样的家庭。
李桃红伸出手拍了拍闺女的背,低声说道:“夏儿,这男人啊,一旦有了别的女人,就像是掉在粪坑里的钱,不捡,可惜;要捡,恶心!我宁愿可惜,也不要恶心死我自己。你以后长大就懂了。”
姜夏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好一会儿,说道:“嗯,真要那样……妈,那你们离吧,我跟哥哥还有秋秋都跟着您。”
北城火车站。
人来人往人山人海,男人一身中山装,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包在人海之中,着急的往前挤,他身姿挺拔高大,轻易地挤开人群。
“明渊,你怎么出来了?”刚送他进站的董岩看到他出来,愣了一下。
一旁站着的张子燕一喜,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去,“渊哥,你不走了是不是?你看,我们现在事业正起了头,好好的,你这一走,着实是放着这块肥肉不要了,清者自清,你身正影子直,嫂子要是真误解了你,那她也不算是……”
“我回来找个东西。”姜明渊没有看张子燕,只是将自己的包塞给董岩,“董哥,你先帮我拿着,我东西应该落在洗手台那边了,我去找找。”话落,他大步往前走,前往火车站的侧边公用厕所。
“明渊……”董岩皱了皱眉,正要跟张子燕说话,却见她拔腿也跟上去,“燕子,你别去……”
可是,叫不住啊!
董岩那眉头皱得散不开了似的,他摇头轻叹,“这丫头,做事精明,是个人才,怎么就偏在这事儿上拧?姜明渊可是连个正眼儿都不给你,更不说有别的心思,这家伙一颗心就只惦记着家里那位……”
追着姜明渊过去的张子燕终于知道姜明渊找什么了,这东西真放在洗手台的一旁,可能是运气好,厕所洗手台这边刚刚没人用或者没人注意,又或者是因为这黑皮钱包真的太老旧了,旧到让人没有打开它的欲。-望。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破钱包,姜明渊一天偷着空闲要打开来瞅上几次,这会儿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擦干,藏宝贝似的放回衣服的兜里。
换做别人大概会以为那破钱包不是藏着大把钱就是藏金藏银了,可张子燕就正好知道,那里头压根没几个钱……只有一张女人的半身照。
姜明渊带好钱包,转过身看到张子燕站在身后,他脸色沉了沉,又缓了缓,往前走,如往常跟她保持着距离,不冷不热,比起像对董岩那般的客气,还多了三分疏离,“走了。”
剩下最后十分钟进站的时间,姜明渊到董岩那边拿了行李,“董哥,这边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剩下的就交给你。”
董岩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这年头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了,指不定过几年就会更好……如果弟妹愿意,你带她一起过来。”
姜明渊曾说过,家里媳妇觉得村里好,当初他要走出村里,还是一开始有人觉得在北城搬砖赚钱,她才让他也过来试试的。
不过这几年,除了头先的几个月,姜明渊后来并不是在搬砖,他跟着董岩等人,策划了一番之后,合伙做起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