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姑娘来了。”程砚亭抬眼便望见了同程非蕴一起走进来的辛婵。
那秦昭烈一听“辛姑娘”这三个字,便回头看向那两名走进殿中的姑娘。
一见辛婵,他便轻轻颔,脸上竟也带了些笑容,“辛姑娘。”
对于辛婵,天照似乎从来都给予了最高的礼遇,这位一向高傲,脾气怪的秦主,待她却是一向和善的。
“程掌门,秦主。”辛婵也道一声,随后又向那几位长老一一见礼。
“辛姑娘,相信你也听非蕴说了,如今有的魔尊降世,而那延州境内的长生渊乃是魔域通往人间的一个入口,这数千年来锁在长生渊内的曾经那位已故魔尊的大批魔兵已经苏醒,这长生渊的结界震动,我与其他几位宗主这连日来已在延州加固那结界数次……”
“但如今北方雁山又有山石塌陷,落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当地已有不少居民被莫名的力量牵引过去,落入洞中不见身影,我怀疑那里或有妖魔作祟,不知辛姑娘,可愿与月臣非蕴同去雁山一探究竟?”
程砚亭如今也是抽不开身,他午后便要再去延州,根本无暇再顾忌旁的事情。
“好。”辛婵倒没有犹豫,直接应了。
程砚亭见她答应了,便也松了一口气,却又忽然想起来谢灵殊,便问:“不知谢公子可回来了?”
辛婵神情微顿,只道:“没有。”
程砚亭点点头,随后便道:“那便多谢辛姑娘了。”
随后他便又去嘱咐封月臣:“若有异动,立刻报我,切不可鲁莽行事。”
“再有,”
程砚亭又看了一眼站在辛婵身旁的程非蕴,又对封月臣道:“看好你这师妹。”
“是,师父。”封月臣当即俯应声。
当辛婵转身走出主殿,却听身后忽然传来秦昭烈的声音,“辛姑娘留步。”
辛婵回头,便正好看见秦昭烈迈出门槛。
“不知辛姑娘,可否与我喝杯茶?”秦昭烈站在那儿,笑着问道。
即便是冬日,即便此刻的天幕中有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来,那一片绵延的华棠花林却仍然绿意葳蕤,繁花娇艳。
秦昭烈坐在廊椅上,看着眼前这案几上炭火绯红的风炉,上头的茶壶里不断有热气流散出来,浅淡的茶香混合着华棠花的香味迎面而来。
他捧着一杯热茶,轻叹道:“这正清山倒真是人间福地,连华棠花都有如此繁盛的一大片。”
片刻后,他又笑,“看来程掌门待姑娘是真的不错,连这烛明殿都让你住了。”
“亏我担心,你在这里住得不好。”
他这样的一番话,倒让辛婵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他如此热络,可分明这才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来往。
秦昭烈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些还什么似的,便又道:“我天照曾经便是因娑罗星而创立,我的先祖穷极一生都在追逐娑罗星,而我们中的占星之术也都是娑罗星赋予的,可惜先祖虽曾有幸得见娑罗星,却终究不是娑罗星选中的主人。”
“即便如此,对于我天照而言,娑罗星仍是绝不一样的存在。”
秦昭烈话至此处,便又望向辛婵,“所以,姑娘既是娑罗星的主人,便也该是我天照最尊贵的客人。”
“我今日与姑娘相谈,便是想告诉姑娘,今后若有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我秦昭烈,我一定相帮。”他说着,竟还用杯盏碰了一下辛婵的茶盏。
“多谢秦主。”辛婵垂眼,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
“他们正清山的素食,姑娘可吃得惯?”秦昭烈忽然又问。
“……还好。”辛婵现在都有点习惯了,反正谢灵殊在时,便总会给她带些好吃的回来,他不在时,她偶尔也会自己下山去。
林丰也尝试过让正清弟子带些肉给辛婵,却是从未成功过。
山中弟子戒荤腥是铁律,他们更不可能替人送上山。
“我天照可没那么多规矩,反正我们也不靠修为立足于世,阵法和炼药才是我们的立足之本,姑娘若是在正清山待够了,便来看看我天照的风光。”秦昭烈笑着说。
“主盛情相邀,若有机会,我一定去。”辛婵举杯,认真道。
在同秦昭烈说话时,辛婵明显感觉到这位主跟他在外所表露出的模样仍是有些不一样的,如今她竟觉得他原是一个性情中人。
也许正因为天照不在九宗之列,故而他身上也没有那么多仙宗固有的条条框框,人也分明是洒脱豁达的。
“辛姑娘不如猜一猜,我如今的年纪?”秦昭烈吃了一块辛婵从内殿里拿出来的松云糕,这普通凡人爱吃的东西,倒也有些意。
辛婵愣了一下,果然认真打量起他。
他看起来仍然年轻,生得也清俊,于是她便试探着开口:“约莫二三十岁?”
秦昭烈大约是最喜欢听人猜他的年纪的,这会儿他笑起来,却是摇头。
辛婵看着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才道:“我与程掌门同岁。”
辛婵听程非蕴说过,她的父亲程砚亭修行有道,如今约莫已有一百多岁,而现在秦昭烈却说自己与程砚亭同岁?
辛婵瞪圆眼睛。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天照擅长炼药,这延续青春的药,我这里也有许多,旁人是一粒难求,但若是hi辛姑娘想要,我自当奉上,辛姑娘想要多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