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辛婵与谢灵殊顺着山门之上冗长蜿蜒的阶梯走上山去,又绕过山石栈道,直至前方豁然开朗,露出白玉圆台。
那宽阔圆台之后,便有诸峰直插入天,其间殿宇在山林间影影绰绰。
周遭云雾缭绕,那主殿便赫然矗立在五峰之间的半空之中,浑然天成的石阶自上而下,大气磅礴。
诸多穿着青白颜色的衣袍的正清弟子此刻正在那圆台之上练剑,气势十足。
或是见了两个穿着不同的外人,便有人停下来在打量他们。
谢灵殊天生一副毓秀风流之姿,如此霞姿月韵一般的人物甫一出现,便令在场的女弟子顿时便有些移不开眼。
诸多少女心思浮动,议论之声渐起。
而在他身旁的辛婵也引来诸多打量,也许他们都已听过了娑罗星之主的传闻,一见她银蓝双色的印记,便已觉得好奇。
何况她看起来又是如此清澈秀逸的一副模样,身形纤瘦,看似弱不禁风,却又身姿挺拔,柔韧脱俗。
谢灵殊面对着那么多女弟子的目光注视,面上仍是一派温柔笑意,竟还朝圆台上的她们招了招手。
顿时人群里便有一阵惊喜的欢呼。
辛婵望见他那副模样,干脆撇过头,懒得看他。
谢灵殊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忍不住弯起唇角,伸手去摸她的顶。
辛婵就像是被触碰之后,炸毛的小动物似的,小幅度地挥开他的手,还刻意离他远了一点。
跟随着两名引路的弟子踏上主殿的长阶,便又有殿中的弟子迎上来,“辛姑娘,谢公子,掌门已在殿中等候两位多时。”
辛婵颔,然后便跟着谢灵殊一同踏进了殿门之中。
程砚亭坐在几级阶梯上的宽阔木椅上,瞧着他们走进来,便露出慈和的笑容。
站在阶梯下的,除却少陵和其他四位长老之外,便还有一男一女,两位年轻弟子。
男子的一张面庞轮廓硬朗,生得俊美非常,一身青白衣袍穿在他的身上,更衬得他身姿如松一般俊逸。
而那女子亦穿着青白两色的衣裙,明明是一张春水芙蓉面,那双眼睛里却偏生多了几分英气飒爽,气质冷清。
“辛姑娘,谢公子,两位可将你们那位朋友安顿好了?”程砚亭站起身,走下阶梯来。
“具已妥当。”辛婵稍稍颔,答得简短。
谢灵殊只对程砚亭说林丰只是普通凡人,不通仙术,也不愿修行,便在下了玄鹤船后,与辛婵一同将他安顿在望仙镇上。
“好好好,”
程砚亭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眯眯地看向谢灵殊,“谢公子能来我正清山,实属我山门之幸啊。”
“程掌门言重,我也不过是沾我们家小蝉的光,才能来这天下第一仙宗拜会。”谢灵殊轻笑一声,又去看身侧的辛婵。
程砚亭听罢,那双眼睛便在谢灵殊与辛婵之间来回游移了片刻,随后便笑道:“看来辛姑娘与谢公子,原是一对有情人啊?”
作者有话说:
辛婵:不,他只是我的恩人,别的纯属谣言:)
——
第2o章烛明殿中[V]
在听见程砚亭的这句话时,辛婵便下意识地反驳道:“程掌门误会了。”
“是吗?”程砚亭又看谢灵殊一眼,再对辛婵笑道:“那看来是我想差了……”
谢灵殊什么也没说,他脸上仍然带笑,仿佛对于辛婵的此刻的反驳并无甚异议,也没多少兴去多作解释。
“辛姑娘,谢公子,这是我门中长老少陵。”
程砚亭回身看向那身着墨绿衣袍的老者,“辛姑娘,谢公子,这是我门中长老少陵,主理逐月峰,想必两位在路上便已识得他了”
少陵拱手行礼,对两人笑了笑。
随后程砚亭又道,“那位便是我门中另一位长老云霁,他啊,主理青樊峰,是我正清门内最精通药理之人,我看谢公子好像还受着伤,回头便让云霁替你瞧一瞧。”
程砚亭口中的云霁便是另一位中年男人,他脸上皱纹极少,却在眼尾留有不少痕迹,想来是这岁月仍未饶过他。
他看起来气度温和,穿着一身浅色衣袍,也并不束,倒显出几分潇洒落拓。
“谢公子,辛姑娘。”他亦拱手。
除却少陵与云霁,原本还有第三位长老藏红,是这正清派里唯一的一位女长老,听说是脾气古怪得很,并不喜见生人,因而大殿之上也没有她的踪影。
“月臣,非蕴。”程砚亭又扬声唤道。
随后辛婵便见那一男一女走上前来,两人都在程砚亭身后几步外站定,颔应声。
“这是我门下徒封月臣。”程砚亭先伸手指向那身形颀长的年轻男子,向他们介绍道。
随后又去看那名姿容惹眼的少女,眼底慈爱更甚,“这是我女儿程非蕴。”
“封公子,程姑娘。”辛婵稍稍颔,唤了一声。
两人也相继对她与谢灵殊回以一礼。
程非蕴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辛婵额间的那枚印记,她摸着手里的那柄剑,似乎总有些不大相信,眼前这位看起来纤纤弱质的姑娘,便是如今那沸沸传闻中的娑罗星主。
“谢公子看起来年纪尚轻,可我在烈云城时便见你修为不浅,真可谓是少年英才,只是不知谢公子是师从何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