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云闻言依旧是一派气定神闲,他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开口:
“他只是殿下苦苦追寻的一个影子罢了,这都能给你危机感?”
李初曦有多宠爱那个赝品,就说明有多爱他这个正主,他又有何惧?
他不在意,根本就不在意。
是夜,张行云听到小太监禀报李初曦又歇在了随云阁中,淡淡“哦”了一声放下书册准备歇息。
他躺下,刚刚闭上双眼便隐隐约约听到一阵清幽的笛声。
那曲调婉转哀泣,是《飞篁引》!
张行云猛的睁开了眼,难道又是李初曦所奏?
他想起之前李初曦说过,学习《飞篁引》是为了给他助眠,心中隐隐一动,不自觉的起身下床,一步一步寻着笛声走去。
若是见到了她,他便告诉她天晚了,莫要吹了,再拉着她回来休息。
初春的夜风习习,乐曲声缥缈静谧,张行云连自己都未曾察觉,他已步入了随云阁外的竹林内。
乐声越清晰起来,竹林掩映之下,两道人影出现在张行云的视线中——
男子披着青色外衫,墨披散,双手握着一只羊角状的乐器放在唇边,双眸微垂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女子。
女子双目轻轻合着,唇角浅浅勾起一个弧度,她伏在男子的大腿上,神色是张行云从未见过的闲适和慵懒。
一股凉意从张行云脚底蔓延,扩散到他的四肢百骸。。。
若是他没看错的话,樾竹手中拿着的,正是先前李初曦从燕州给他带来的羊角笛。。。
李初曦她竟然,把他的羊角笛给了那个男人,还让那个男人奏《飞篁引》。
张行云咬紧了牙关,下一刻,笛声止住,就见樾竹轻轻将羊角笛放下,在李初曦的额角落下轻柔一吻,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回到殿中。
无边夜色之下只剩下张行云一个人,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
东宫正君张行云病了。
太医们来为他开了药,“是风寒,最近季节更替正君大人还是切莫过早减衣裳。”
张行云昨夜几乎在竹林中立到半夜,他轻咳了两声道,“多谢太医。”
送走了太医,一旁侍疾的樾竹连忙将煮好的药送至张行云的唇边。
张行云低头,蓦地瞧见樾竹衣领内肌肤上的斑驳红痕,他一时没能控制得住自己,瞬间将药碗用力推开。
“正君。。。”
“主子!”
哗啦一声,浓稠的药汁洒了一地,碎裂的瓷片割破了樾竹的手腕,血迹顺着腕子流了下来。
张行云一愣,就听门口传来李初曦的惊呼声:“樾竹——”
一身朝服的女子飞奔入殿,忙抓住樾竹受伤的手腕,心急如焚的问道:“你还伤到了哪里,痛不痛?”
樾竹刚要摇头,便听床上的正夫大人冷笑道:“这样的小伎俩也能引得殿下注意?不入流的东西。。。”
“行云,你在说什么,方才我分明瞧见你推了药碗才划伤了樾竹的手,你到底想做什么?”李初曦气恼的看向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