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张行云正坐在东宫的寝殿里练习握笔,李初曦蓦地走近,递给他一块令牌,“拿着这个去地牢,有什么恩怨都了结清楚了吧。”
张行云一愣,接过了令牌。
一路无阻,张行云来到刑部地牢,再次见到了断他一根手指的郑耀。
张行云一身雪白的狐毛大氅纤尘不染,更衬得牢内郑耀狼狈不堪。
郑耀见到他,嘲讽的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让太女殿下一见倾心的正夫大人啊。”
他的话阴阳怪气,就差说张行云是个靠美色引诱太女上位的男人了,直直往张行云的心窝子里戳。
他明白,张行云志向高远,如今被困在后宫,是他心中的刺。
郑耀砍下的那根手指是他折断的翅膀,而这太女正夫之位却是困住他的牢笼,促成了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的命运。
张行云掀起眼皮,淡漠的瞳仁迸出冷冽的光,他举起令牌,冷声下令:“将他的右手食指砍下来。”
周围的狱卒瞧见那令牌不敢不从,在郑耀愤恨的目光之中上前一刀挥断了他的手指。
张行云勾了勾唇角,学着他方才的语气道:“太女正夫这个身份,也足够将你碎尸万段了。”
说罢,张行云再不理会身后的咒骂声,快步走出了牢房。
来到了牢房外的槐树下,他才忍不住扶着树干弯身干呕了起来。
“啪嗒”一声,方才的那枚令牌从他腰间掉落外地,张行云眸光微动,颤抖着手将令牌拾起。
那令牌冰冷又沉甸甸的,他几乎要握不住,张行云闭了闭眼,用力将令牌攥紧在了掌心之中。
徒手摆弄别人生死的感觉,还不错。
。。。
往后的日子,张行云越来越适应“太女正夫”的身份,那枚令牌也用得愈顺手,对待李初曦,他依旧淡漠疏离,既做好一个正夫改尽的职责又婉拒李初曦的过分亲近,他进退有度,很快在东宫,甚至后宫站稳了脚跟。
是夜,李初曦领命出使燕州各部族,一去就是三个月的时间。
她的身上流淌着傅余氏的血脉在燕州各地甚是得人心。
差事办的顺利,李初曦心中也畅快,迫不及待的回到东宫要与张行云说一说这一路的见闻。
此时的东宫内,张行云正像往常一样练习写字,右手不行,他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左手上。
他歪歪扭扭的写完一个“张”字,就听外面有宫人禀报:“正君大人,太女殿下回来了。”
张行云的笔尖微顿,墨迹晕染了纸面。
随后,寝殿的门便被打开,女子一袭鹅黄色束袖长裙,外披杏色披风,风尘仆仆而来。
秋夜微凉,桂花香气袭人,少女笑颜如花,眉眼宛若月牙,仿佛有星河滚动。
“行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