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祯莫名松了一口气,他避重就轻的开口:“母亲是寄了封家书给我,也没说什么,只道幼弟出生,要我取字的事。”
李惊鸿是看过杜兰泽那封信件的,于是颔了颔,“那就没提到我?”
她停住脚步,待崔祯上前之后和他一道并排走。
青年闻言缄默片刻,半晌才道:“也问候了你最近好不好。”
其余的,他便难以启齿了,他也曾给母亲表达过他入赘李家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谁料母亲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似是认定了这门亲事一般。
“婆母如此关心咱们,我想着不如找个时机去探望探望她,正巧你幼弟出生,怎么也该去见一面不是?”李惊鸿笑逐颜开,忙提议道。
崔祯一愣,“小姐忘了,我流放庆元县无法去别处。”
“嗐,这算什么大事啊,给你随便拿一个身份文牒不就混过去了,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吗。”
她还能不知道这些城门守卫?
每日在城门口混天熬日子,哪有闲心一一查看。
崔祯微微蹙眉,似是觉得她话中不妥遂提醒道:“你这话别在外面乱说。”
李惊鸿连连点头,又忙问道:“所以,咱们何时去探望他们啊?”
崔祯心中想到了什么,淡淡开口:“再说吧,只怕他们也不愿被外人打扰。。。”
李惊鸿闻言蓦地想起上次他们在庄子外送杜兰泽离开时忽有衙门的人过来给自己传信,杜兰泽那位现任丈夫却要随时准备拔刀的警惕心。
他们在防备官府的人。
县城的天德书院里人头攒动,一群身着天蓝色书院院服的少年们围在甲字班课室的门口,相互挤着不知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
“听说了吗,甲字班来了一个秀才呢!”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对身旁众人窃窃私语道。
天德书院在县城里算是蒙学,最小的学生五、六岁,最大的也只到十七八的年纪。
也只专注于辅导学生考取秀才、举人这些功名,再往上。。。这书院里的先生也教不了了,有些先生都还只是个秀才呢。
“这么厉害?从前怎么听说过,是哪家的小孩啊?”
“他是李家二房今年刚刚过继来的公子,还是从京城来的呢。。。”
外面的小孩子叽叽喳喳,坐在窗户边的李浮舟烦躁的揉了揉脑袋。
“李浮舟。”
陈夫子苍老而严肃的声音忽然在上方响起,李浮舟这才回过神来,现不知何时夫子已经来到他近前,全课室的学生都在看着他。
他忽然想起些什么,忙去遮盖案上的书,却被陈夫子苍老的手先一步夺了过来。
一本《齐民要术》大剌剌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老夫在讲《孟子》,你竟在看这些杂七杂八的无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