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天一直在想,老天让她重活一回,那属于她的一切她势必要拿回来,还要那些负她的人被千刀万剐才能平她心中之很。
崔祯,她差点忘了她的死对头和裴玄照的关系,他们可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啊。她需要一个帮手,想必崔祯一定会很乐意和她一起对付裴玄照的,现在他们又可以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半晌,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白胡子的族长怒道:“胡闹!那只是一个役工罢了,还是被流放的罪臣,保不齐哪天就要牵连了整个李家!”
“那我说保不齐还能官复原职一路高升呢。”李惊鸿挑眉道。
她看了眼周氏和李铭齐,“父亲和母亲觉得如何,难道也觉得他不该对此事负责?”
周氏一向疼爱女儿如珍宝,李铭齐一听这话眉毛一皱,“红儿说得对,就该让这小子负责!我女儿的便宜还想白占,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转身用手指了指崔祯,嫌弃的道:“你,就入赘我们家当上门女婿吧,今后好好伺候我闺女赎罪!”
周围的族人一阵无语,就算是低微的役工也不能这么逼着人家娶你名声狼藉的傻女儿吧,还赎罪,人家救了你闺女还错了不成?
此时的崔祯早已明白过来生了什么,这位李庄主竟然以女儿清白相逼强迫他娶他的女儿?
不对,是他的女儿先提议的。
他的视线又转到那位水红衫子的女子身上,这个女子刚才的目光他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让他觉得陌生又有些熟悉,对上她眼眸的那一瞬间,身体中沁入骨子里的寒毒似乎又在啃食着他的骨髓。
他在众人的目光中上前两步行至花厅外,对着李铭齐一揖:
“请恕崔某难从命。”他声音淡淡,听不出半点情绪。
花厅中的众人窃窃私语。
“这个役工一看曾经就是清贵世家的公子,可能打死也不愿意娶一个北疆土地主的女儿吧…”
“说什么呢,大郎和我们不是一家的?大郎是土地主,你是什么?”
只听男子又道:“崔某戴罪之身配不上李小姐。”
李惊鸿有些不耐了,崔祯就是这样油盐不进,没想到来到北地三年了,他的性子还没被磨平。
“没有你说不的资格。”李惊鸿缓缓走到花厅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崔祯道:“你是流放服役的罪臣,我爹是庄主,你若是不想我爹记你一个好吃懒做或是…消极怠工什么罪名的话最好识相点,等你入赘了我们家便不用去纸坊干什么活了,每天伺候我就成了,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众人只觉得这个傻子不要脸极了,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这架势不是在逼良为娼吗?
可李铭齐这个当爹的却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女儿,心道这闺女不愧是他亲生的,连他平日里的霸气侧漏的气质都继承了大半。
再想想他那不争气只会傻念书的儿子,唉,以后的庄子还是给女儿好了……
崔祯只觉得这女子每说一句话,他身体里的寒毒就肆虐起来,甚至让他想起了那个金殿上的人。
一样的自大,一样的傲慢,一样的让他生厌。
“不可。”他冷冷吐出两个字。
话音刚落,只见立在台阶上的女子一挥水红色的罗袖,喝道:
“来人,把他给本小姐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