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冷的月光下,贺兰玥的声音犹如冰凌般刺骨,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从地狱深渊中飘出的诅咒:“我劝你还是赶紧说,否则下一个躺在那里的就是你那隔壁房间的妹妹了。”他的话掷地有声,却又冷漠无情。
红豆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逼心头,仿佛一把锐利的冰刀正缓缓切割着她的心脏,痛楚让她无法呼吸。她木然地凝视着青梅,那个曾经与她一同欢笑、共度风雨的丫头此刻却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一尊失去生命的雕塑。她颤抖着唇瓣,声音微弱而执着地呢喃询问:“她……她还活着吗?”
叶珍上前检查了青梅的情况,冷声道,“尚存一丝气息。”
听到这话,红豆仿若瞬间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她的目光坚毅地看向贺兰玥:“贺兰玥,你无非就是想要那个消息罢了。只要你能救活她,我愿意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事情。”
贺兰玥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睛紧紧盯着红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很好,我希望你能坚守诺言,否则,我并不介意先救她回来,然后再杀了她。”
狠厉决绝的话让红豆心头一寒。
她直视着他那张俊美得仿佛精心雕琢出的冰霜脸庞,嘴角牵起一抹冷笑,“你尽管放心,我从来说话算话,承诺之事,必会践行到底。”
看着红豆冷漠的小脸,贺兰玥心中涌起一丝异样,但他很快就忽略不计,和他的大事相比,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贺兰玥凝眸注视着红豆那张清秀却冷漠的小脸,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微妙的涟漪,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波动,像是惋惜、疼惜,又似乎掺杂着一丝丝自我挣扎与无奈。然而,他深邃的眼眸在瞬间又恢复了冷静与沉着。
与自己所图之事相比,那些萦绕心头的异样情感,不过是过眼云烟。
贺兰玥递给叶珍一个小瓶子。这个小瓶子一看就知它非寻常之物,瓶身细腻光滑,透出一股神秘而古老的韵味。
叶珍接过瓶子,她的目光瞬间被点亮。她轻轻地揭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一撮药粉,那药粉如同月光下的霜雪,晶莹剔透,散出淡淡的草木香气。她毫不犹豫地将其均匀地撒在青梅胸口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上,那里血色浸染衣襟,刺痛了红豆的心。
就在那一刹那,原本流淌不止的鲜血奇迹般地止住了。叶珍紧盯着那已渐平静下来的伤口,眼神坚定而欣慰,她转向红豆,语气释然,“命,保住了。”
听到这句话,红豆像绷紧的琴弦突然松开,全身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离,她软弱无力地瘫倒在地,却又在片刻后,突然连滚带爬地冲向床榻。
她颤抖的手轻轻搭在青梅苍白而冰冷的脸庞,紧张而又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伸至青梅鼻下探寻生命的迹象。
那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唯有红豆屏息静待。
终于,她感知到了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呼吸——那是生命顽强搏动的旋律。
红豆紧锁的眉头骤然舒展,一抹笑容如春日初阳般在她脸颊上绽放,映照出内心的喜悦与庆幸。
红豆笑了。
笑着笑着又哭了。
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无声无息地滑落,和笑容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悲喜交加的画面。她笑着,笑得那么辛酸,却又那么欣慰;哭着,哭得那么痛苦,却又那么庆幸。
贺兰玥静静地站在那里,眸光深邃如夜。
他不曾移开视线,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红豆则在一阵静默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
她徐徐转身,那一刹那间,清冷的目光犹如冬日破冰的湖面,寒意透骨却晶莹剔透。
她直视着贺兰玥。
目光清冷。
“贺兰玥。”
这个名字从红豆口中说出,已不再是往日那种撒娇般的娇软呼唤,而是冷冽如山涧泉水,清澈遥远,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决绝。
贺兰玥闻声,非但没有因红豆的冷漠而有所动容,反而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那双好看的眼眸在这一刻流转出别样的光芒,邪魅而深邃,如同暗夜中的狼火,明亮且危险。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红豆,语调悠然却又充满磁性地道:“现在,你愿意告诉我了吗?”
这是红豆从来没有见过的贺兰玥。
邪魅、冷酷,不近人情。
对于红豆的冷淡与情绪变化,贺兰玥表现得仿佛浑然未觉,仿佛只有那个消息,才是他真正关心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