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拉他才一起掉下去的。”窦晓霞没耐心地说,“既然你忙着要卖东西,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我们也要赶紧回去。”
说完窦晓霞就和窦涛匆匆离开了。
窦晓霞受了伤,也不敢去裴静姝那边,怕被他们追问起,只好缩在家里装病,饿了就和窦涛煮一口稀饭吃。
正巧这两天裴静姝这边也忙,她的月经还没完,做柚子糖的事情就只好让裴静龙代劳,她在一旁指挥步骤和用量,倒也没人去注意窦晓霞。
李大娘回来之后,便特地赶来裴静姝这边,“你们这边真热闹,怎么没见你嫂子?”
“不知道她的,一早上就说去拿药,拿到现在也不见回来。”杨孟英说起就是气,她的这个儿媳妇以前看着还不错,现在却越来越拿不出手了,跟她娘一样小家子气。
“说起来我今天上午还在斑竹林碰着她和她大侄儿,两人都是一身伤,确实该拿点药搽一搽。”李大娘说。
杨孟英一听不对劲,她早上看见窦晓霞的时候,这人明明还好好的,哪来一身伤?而且斑竹林也不是去河坎乡集市的路。
“你莫不是看错了?”杨孟英问。
“唉呦!我再怎么老眼昏花,这耳朵总不会听错吧!我叫她,她还应了我,说是摔着了。但我看他们俩身上都没有泥,也不像是被摔的。”李大娘疑惑道。
裴静龙正在和裴静姝装柚子糖,听着李大娘这话,也琢磨出一些不对味。这两天窦晓霞神神秘秘的,可别真去惹些糊涂事回来。
裴静姝瞅了他们一眼,“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你们还是回去看看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裴静龙和杨孟英都有些不放心,就匆匆回去了。
等他们人一走,李大娘又悄悄给裴静姝说:“裴幺妹,你可别傻乎乎的,都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可得防着点你这位嫂嫂。你妈在这里我不敢说,不然她又要觉得我多嘴。你大嫂被人打了!”
“嗯?”心不在焉的裴静姝抬起眼皮看向李大娘。
“我听说她今天是去卖柚子糖,结果让人家尝的和卖给人家的完全是两种货,那些人觉得被骗了,就去找她要说法,还有两个恶人把她打了一顿。”这事街上已经传遍了,李大娘到集市上只需稍加打听,便知道来龙去脉。
李大娘叹了一口气,颇有些不平,“你说你对她那么好,她一点都不感激你,反而偷偷摸摸自己做些东西去卖。这做吃的也是要手艺的,同样是一样东西,手巧的做出来就好吃,手笨的做出来就是浪费食材,她笨手笨脚的,看着你赚钱,就以为自己能出师赚钱了……”
窦晓霞送两只剥了皮的柚子过来时,裴静姝就猜测她肯定想自己做柚子糖,但是没想到窦晓霞这么急着做柚子糖去卖。也不知她做得到底有多难吃,才会被人打一顿。
她这也算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过这也是她自己作的,怨不得谁。
这件事在裴静姝听来只是一则笑话,但在裴家却演变成了一出闹剧。
窦晓霞今天挨了一顿打,身上的钱也退给那些人了,一点好处没捞到,反而出尽了丑,心情别提多郁闷。吃了这样的大亏,她也不敢跟人谈及,丢不起这个脸。
中午吃了些红薯饭,米坛子的米又见底了,家里谷子倒有,只是没拿去街上脱壳成米,晚上连晚饭都成问题。
她只好和窦涛先吃一点糊掉的柚子糖垫着肚子,等着看裴静龙会不会给自己带些吃的回来。以前自己在家里照顾牲畜的时候,每天晚上杨孟英会给她带一些饭菜回来,有时候还有一些别的吃食。
没想到这次她没有等到饭菜,房门却突然开了,杨孟英怒火冲天地站在门口,进屋就去看自己的糖罐,里面的白糖果然少了小半。
“没想到我们家里还出了老鼠!静姝送给我的糖,我都舍不得吃,你们倒好,就这样给我拿来糟蹋了!”
窦晓霞没想到杨孟英和裴静龙会这么早回来,而且悄无声息的,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这两天裴静姝那边正忙,按理他们肯定要天色黑完了才会回来的。
窦涛手上的柚子糖都还没来得及藏起来,杨孟英一看那柚子糖的颜色,就知道不是裴静姝做的,自然不难想到窦晓霞在家里做什么。
裴静龙也是相当无语和无奈,他看了窦晓霞一眼,窦晓霞的脸上果真青一块紫一团的,窦涛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们这是怎么弄的?”裴静龙问道。
窦晓霞闷声不吭,杨孟英气得骂道:“你还看不出来,她就是嫌现在的生活太好了,想往死里折腾。我们裴家哪里对不起她,非要搞得像我们欺负她一样……”
“我还不是想自己能够赚点钱,难不成我们一辈子都依附别人?你看生产队的人是怎么说我们的?一个个背地里都说我们是吸血虫,听着好听吗?我又是为了谁好?难不成还是为了我自己?”窦晓霞委屈地哭着说道。
“你要做什么,我们说过不让你做?你好歹给我们说一声,这么闷声不响的是什么意思?静姝防着过你?她还特地手把手教你,结果你这个嫂子是怎么对她的?做点事情都偷偷摸摸的,生怕人家跟你抢!”
裴静龙也叹气,“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事要好好商量,你搞成这个样子,静姝知道后又该怎么想?你真是糊涂,你这样防着静姝,静姝什么时候防过你?她之前还劝过你,可以自己做点东西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