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唾沫那叫一个横飞。
……
见季怀国不说话,她又说:“再说了,你也不想想,你一三十四五的男同志,给一个十八岁的女同志投决定性的一票,你就没想过,这要传出去,别的那些农场的场长们要怎么编排你?”
季怀国只好说:“那不明逊还在一分场,生产的事情可以让明逊来干嘛。”
“让明逊干,那为啥不让明逊当场长,你们捧那么个啥都不会的女同志上去当摆设吗,哦,还是看她漂亮,想着朝阳农场都得靠她来出风头,靠她的脸蛋儿就把朝阳农场的生产力整个儿给带上去?”梅干菜丝毫不饶。
季怀国叫她说的满头是汗,大冬天的,冷风呼呼的刮着,他还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
早知道苏湘玉上任,肯定有人反对,但季怀国没想到梅干菜会从府跑回朝阳农场来反对这事儿啊。
“那您说怎么办?”季怀国问梅干菜。
梅干菜说:“要我说,就给她个生产主任就完了,场长必须让我们家明逊来,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搞生产,你们也真是搞笑,我吃过的盐巴,都比她吃过的面多。你要不答应,季怀国,我还回来给你当生产主任。”
梅干菜的工作做风季怀国还是领教过的,她要真回来当生产主任,他估计自己得蜕层皮,所以,季怀国这时候也特别头疼,想着能怎么把老太太的火给熄灭了。
不过就在这时,苏湘玉就迎上去了:“哟,梅主任,前儿您还说让我把咱们农场的生产扬光大,继承您的意志呢,咋今天我听着,你就把我说的一文不是?”
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苏湘玉只喜欢用一招对付,那就是当场戳穿。
但是,梅干菜都已经准备一晚上了,岂会打没把握的仗?
“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多少饲料来喂猪,猪喂出来大家一顿吃完,明年的猪拿啥来喂?你知不知道明年的生产要怎么搞?农场没钱就没得买种子,开年你连种子你都下不进去。”梅干菜指着苏湘玉的鼻子,差点就要跳起来。
“小苏同志,你先回去,我劝劝梅主任,好不好?”季怀国连忙说。
没钱买种子,这是整个大农场的事情又不是苏湘玉一个人的问题,但季怀国也无法得罪老领导,所以得先把苏湘玉给劝开。
而冯明逊也来拉苏湘玉了:“湘玉,你让一步行不行,我妈身体有病。”
有病?
借着病借了她两百块到现在不还,老太太这还有理了这是?
梅干菜一看儿子到现在还向着苏湘玉,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就拍冯明逊的脖子上了:“有点出息吧你,这是个狐狸精,勾人勾到你大姐头上了,草鸡飞上枝头,她还妄想当凤凰呢。”
工作上干掉了她儿子,生活上勾走了她闺女的继子,梅干菜的愤怒值已经爆表了。
老太太撸起袖管,一手叉腰,唾沫横飞的就竖到苏湘玉的面前了:“不行,我今天非得跟你好好儿掰扯掰扯不可,你可是知道的,我混身上下都是病,今天要出个三长两短,我就光荣牺牲在这儿,我也不能叫你一个十八岁小丫头在我头上蹦哒。”
而就在这时,于磊带着才从车间出来的叶向东,俩人是骑着一辆二八自行车赶来的。
于磊一下车就说:“乖乖,那不咱们梅主任,你那便宜外婆,她咋跟我嫂子干上架啦?”
叶向东都难得不笑了:“她惹谁不好,惹这老太太?”
要说叶向东的个头,一米八三,那还是赤脚量的,要说知识层面,他也是有金字招牌的大学毕业生,怕一个老太太,传出去真要给人笑话。
但是,饶是他天不怕地不怕,还真就怕梅干菜。
为啥?
因为梅干菜混身上下,不止有肝病,还有心脏病,听说胆囊里还有结石,尿路还时不时的堵塞,总之,混身上下是病。
当初冯明艳刚嫁过去的时候,梅干菜一年就要去三趟北京。
不说因为肝病的问题吓的韩慎那么疼叶向东的人从此经过总参大院都得绕道儿走,就是叶向东,一看见她也得头皮麻。
一碰就倒,声音一冲就犯心脏病,犯了病就得送医院,一进医院就是八天的吊瓶,你看她平常出门,挤班车的时候威风凛凛,就跟那从少林寺下来的武僧一样,但你只要一挨,她立马就能倒,倒下就能把你讹到你没脾气。
关键是你甭看她混身那么多病,偏偏怎么折腾都不死,白白把别人全给折腾的死去活来。
所以,叶向东在看到梅干菜的那一刻,下意识觉得,苏湘玉这回肯定是完蛋了。
而梅干菜呢,一看着叶向东,那简直就叫个瞌睡遇着枕头,碰瓷只差个霉主,恨不能立刻倒在叶向东的面前,好转眼就给北京拍个电报,让冯明艳在叶老爷子面前,好好儿的坏上叶向东一水。
还怎么还可能让苏湘玉走?
这么好的机会,正是需要她大干一场的时候啊。
梅干菜不放人,苏湘玉也还在恋战,这俩个女人今天看来是扯不开了。
“你要不想明天就给她讹上,现在就跟我走。”叶向东连着拽了苏湘玉一把说。
“你是不是觉得,今天这老太太得给我耍一招心脏病?”苏湘玉反问。
那还用说吗,梅干菜别的不擅长,心脏病,那就跟自来水似的,一拧就开,一拧也就能关上。